十分钟后,赵鸣雁给白芙裳回了短信:
[我愿意。]
“我愿意——”
白芙裳细细咂摸着这句话,她结婚的时候当着证婚人的面也没心没肺答应过。
这女人平时就这么说话吗?
[晚安。]
[我愿意。]
明明是小年轻才会说的话、使的手段,想象那呆女人一本正经在手机上打字的样子,白芙裳忍不住笑出声。
房间里转个圈,裙摆开成一朵花,白芙裳翩翩下楼,命人把后院空的一间保姆房打扫出来,小房间即将迎来新住客,她要把她的玩具妥善安置好。
赵鸣雁头一天晚上通知房东退租,日租房结算很痛快,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塞进一只老旧的牛仔大包,下楼先搭车去批发市场,给孩子买了新书包和文具,还给老娘买了衣裳,扛到邮局寄回老家。
下午一点,她准时出现在凤凰路八号。
白芙裳亲自来给她开门,领她从花园一侧进入后院,来到别墅一层的保姆房。
这两间房简直是为赵鸣雁量身定做,里头那间带扇小窗,窗口是院中繁茂的花草,是一幅随四时变化的风景画。她挎着包站在房间里,想到女儿坐在窗前写作业的样子,不自觉弯唇。
白芙裳倚着门框看她,手里无聊转一串钥匙,声线懒洋洋,“怎么样,还不错吧。”
“家里的阿姨都有这样的屋子住吗?”
赵鸣雁回头,一双眼睛亮亮的。
“当然。”
白芙裳说:“刘阿姨就住在妃妃隔壁,方便照顾孩子。不过她再过两个月就要走了,她挣够了钱,儿子也大学毕业,准备回家养老。”
赵鸣雁心定下来,原来是因为刘阿姨要走了。
有钱人家里总是缺不了保姆的,孩子大了不必再像从前那样照顾,但打扫做饭等种种活计,都需要人来做。她就怕自己没活干。
“你要睡哪一间?”
白芙裳已经是闲聊的口气。
“外面吧。”
赵鸣走到外间床边坐下,屁股轻轻颠两下,“里面留给小水。这床真软。”
日租房的比工地的软,保姆房的又比日租房软。
“还有更软的呢。”
白芙裳似笑非笑。
“哪里呀。”
赵鸣雁东张西望。
当然是在白芙裳的房间里,但她现在不说,只是笑。
赵鸣雁放下包,去按按里间那张床,又按按外间这张床,“都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