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医院。”
梁翊光果断做好决定,就要给路黎套外面的衣服。
路黎抓住人,是实打实的一个拥抱,他的手轻轻环绕着梁翊光,薄薄的肌肉微微紧绷,机具安全感。他的气息、温度甚至心跳,都无比清晰的在梁翊光身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两个人,一个拥抱。
好生温暖。
“…干嘛?”
梁翊光挣扎了一下,没弄开环着他腰的手。
“梁翊光,你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路黎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手臂松开了些。
梁翊光没动,愣住了。
?
路黎这算是在骂自己么?
一会儿能再说一次,好让他录个音,记录一下不?
“他真的配不上你。”
路黎见人没回应,也看不见梁翊光的表情,添材加火补充。
梁翊光站起身,转过身和路黎面对面:“那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我?”
路黎“我”
的嘴型都做出来了,声音却没发出来,仔细想想,他棒打鸳鸯却从没有考虑过如果梁翊光对路易斯是真正喜欢,他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
梁翊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娓娓道来:“路黎,你知道我这类人有多难么?”
“我高中和我母亲坦白性向,那时候家里正乱,母亲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她是雇得人来打我的,可笑么?她说我太脏了,会污秽她的手。”
所有话语都淡淡的,仿佛置身事外的人在陈述事实,就只是在陈述。
突然间勾起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回忆,梁翊光都有些恍惚了。
其实也就过去三年,可能是他主观上想遗忘吧。
说是坦白性向,其实是母亲看到了他高一偷画的路黎,还有画背后用铅笔轻轻写的那句“好喜欢你。”
那些人拿钱做事,都是些干过搬砖等体力活的人,下手的力度没轻没重。
画面什么的都记不清了,只是有一瞬间,耳边那些死命嘶鸣的尖叫和暴怒凌人的训斥突然间被按下静音键。
梁翊光那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他们几巴掌还是几脚,打到失聪了。
被推倒时磕到地面的脑袋此刻也完全发昏,他紧紧把眼睛闭上了。
不看,不听,不说。
仿佛这样身上的痛就不会连接到心里的痛,不会那么刻骨铭心。
母亲也是过了十分钟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于是,上一秒还破口大骂他恶心孬种的人,下一秒就泪流满面地抱着他,细声安慰着他。
梁翊光从回忆中脱身,面色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继续平静的阐述。
“我因为脑震荡再加上右耳失聪,被送到医院住了三个月,也因为闹了这么一通,我妈选择让我出国读剩下的两年高中和大学,和父亲那边的关系也就只有金钱来往了,出院后,母亲让我学艺术,我就听话得学了,慢慢倒也有些乐趣。”
同性恋者大多都要面临向家里出柜的烦恼,跟他们比起来,梁翊光的出柜来得突如其然,来得惨惨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