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他摸着方向盘,隐约找回当年纵马驰骋的畅快,由衷赞美道。
若当年有此神器,粮草和人马转运便无后顾之忧了。
果然猛男就是要飙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牧鱼狠狠夸奖几句,觉得对方的情绪明显比平时高涨不少。
他才要继续说话,就见道路尽头歪歪斜斜开过来一辆驾校教练车。
视线触及“教练车”
三个字时,牧鱼瞬间回忆起被驾校支配的恐惧。
那是怎样一段不堪回的历史?
十几号人排队用一辆车,冬天寒风瑟瑟冻成狗,夏天烈日炎炎直冒油,外加教练骂得你抬不起头。
前半辈子的苦都能在这里尝遍。
牧鱼乖乖巧巧悟性又高,睁着无辜的大眼往教练跟前一杵,活脱脱别人家的孩子,倒是很难挨骂。
可惜为了省钱,他报了暑假档团购,堪称九九八十一难之最。
跟一群学生仔劳改犯似的蹲了一个月马路牙子,他露在外面的皮肤碳化如非洲黑乌鸡,一撸袖子,界限分明。
当初老牧头儿是这么评价的:
“你都不敢晚上光膀子走,不然老远一看,那就是具雪白的无头尸……”
练车现场一般被人们总结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相当惨绝人寰。
没等那辆车靠近,牧鱼和师无疑已经听见了教练嘶哑的喊声:
“挂档啊!!卧槽刹车啊……又熄火又熄火!!离合器摆着好看的吗?前面路口该怎么样,你特么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路标吗?转向灯转向灯……”
然后牧鱼就看着那雨刷欢快摇摆起来。
冷知识:
如果一辆手车在靠近路口时突然晴天开雨刷,那就证明他们要拐弯了。
教练张了张嘴,一个白眼直冲天际,然后破布娃娃似的往座椅靠背上一躺。
累了,毁灭吧!
不教了!
学员是个腼腆小青年,隔着玻璃跟“咯吱咯吱”
摇摆的雨刷对视几秒,绝望地趴在方向盘上哭泣起来。
“嘤嘤……”
教练看上去更绝望,气若游丝道:
“老弟,咱打个商量,我把钱退给你,再加2oo辛苦费,你去隔壁驾校祸害其他教练吧,日行一善,功德无量,好吧?”
学员还挺倔强,“做事要有始有终,我一定要在你们这里考出来!”
教练哽咽道:“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考不过不收费,当年他们驾校哪儿来这么大勇气打这句广告语?
三年前,我们驾校院子的南墙还在呢。
你开的不是学员车,而是行走的挖掘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