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陌不阴不阳一声嗤笑,“马后炮。”
贺霄抚着她的后背,自责沉闷道:“是我的过失,离开队伍前没有叮嘱好他们……”
话到一半,他注意到了她头发间那股无法隐藏的草药味,是烧过熏出来的,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贺霄有些难以分辨究竟是谁身上带的,贴近了她的鬓髻闻了下。
察觉到他动作的沈北陌心里一跳,
紧忙将他推开,往后退了些距离。
“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呛人。”
她掩住鼻子率先发问。
贺霄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联系起之前的猜测,中间却是仍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刚才的杀手是从哪来的,若她真有帮手带着她抢马偷偷去见沈北陌,那人又为何将她孤身弃在荒郊野岭。而且南邵记录在册的文武百官连同家眷一起,皆是要服从调配,且有专人看守,即便是寻常南邵百姓,只要户籍文牒在官府册,也都是暂留城内不会放行外出的。
理论上来讲,不该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才对。
但若是没有,赤羽军的并将个个训练有素,右后翼是人字形队的薄弱点,但正因为是游走机动的职责,选中的士兵也都是极其讲究灵活应变和警惕性的。她一个姑娘家,即便再如何聪颖,要一招制敌把人打晕了抢马,也着实有些难办到。
贺霄心头的疑窦久久难以消散,只温声答道:“草药味,熏上去的,没那么好掉。很难闻吗?”
他抬手往自己胳膊上闻了把,然后又故意撩起她身前的一截长发,“别沾你身上去了。”
沈北陌拉回自己的头发,但心里明白,这种距离,别说贺霄这种鼻子好的,即便是嗅觉再差,也用不着凑在鼻尖下闻了。
她没再作声,贺霄虽是没有要点破的意思,但沈北陌心里清楚,这个狡猾的男人必定起疑了。
或许现在一时半刻还没有将心思打到她和沈北陌之间的联系上去,但许多东西,原本就经不起推敲,或许差的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灵光乍现。
从山道回去的路上,沈北陌跟贺霄骑在一匹马上。
她不想让身上的草药味再提醒贺霄自己可疑,避开了他头部的位置。
贺霄用胳膊将人捞正,说:“现在避也没多大用,估摸你身上反正也沾上了,这气味回去沐浴就能洗掉,稍微忍耐一会吧。”
沈北陌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同骑在一匹马上距离自是近的,贺霄也在看她,两双眼睛交汇了片刻,她又转了回来。
沈北陌虽是个姑娘家,但从小就爱舞枪弄棒,性子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后来在军营里跟群大男人直来直往惯了,最受不了的就是话不给说明白,这么不上不下的被人吊着。
她有点烦躁,但却无可奈何,谁知道替灵珑嫁人,能嫁到他头上去。
若是早知道,沈北陌想着,但若是早知道也得是她来嫁,换成那傻姑娘,光是开头的那趟刺杀,就已经轮回路上哭鼻子去了。
“这一路三番两次让你遇刺,贺某心里实在难安。”
后面的男人忽然开了口,他沉着说着,“从今日起,郡主的看护之责由我亲自负责,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你,必不会再叫郡主遇险。”
沈北陌眉头皱的比天高,“寸步不离?你是监视我吧。”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男女授受不清,是整日整日看见这么张要来气的脸,伤势怎么养的好。
“谈不上监视。像你说的
,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太丢人。”
贺霄轻笑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灵珑,你若再出点什么岔子,我真的只能以死抵罪了。”
“这两拨人我会着人彻查,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强调着说。
沈北陌冷笑一声没接话,过了良久后才忽然道:“都说圣心难测,楚帝还未正式下旨,不见得就一定是你娶吧。”
“是陛下。”
贺霄先是纠正她的措辞,“有些称呼,还是早些注意的好,我听见了不会与你计较,但进了皇城就不一样了。”
然后笃定回答道:“是,你只会是嫁给我。”
沈北陌扬起眉,阴阳怪气道:“带兵打仗的头将,来娶隔了国仇的公主,你们大楚可真有意思,存心戏弄人还是在羞辱谁?”
“灵珑,”
贺霄的声音平稳温和,劝慰说道,“我知道,在你的立场上,不论嫁谁都难受,或许尤其是我。但人不能只看眼前,往往要换个角度想想问题,南邵归入大楚疆土,一应政策都要变革,你是觉得自己必定是入京为质,所以才觉前路无光,但就像我说的,凡事都有两面性,你是前南邵皇室唯一奉诏入京的宗亲,接近天子,也最接近政权中心,有许多事情,要比远在边陲的湘州府君好办的多。”
“而我,作为你未来的丈夫,也可以在这跟你交一句实底。在整个大楚,我的实权,要比许多名义上的皇子或是大宗亲,还要大得多。”
贺霄循循善诱着,在心上人面前就想展现出足够让她依靠的实力来,“所以,与其嫁给别的旁的宗亲,有那许多高门子弟的陋习难为你,倒不如跟我,至少,我是真心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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