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抱住倾子生的身躯,周围是燃烧的柴草,朴德遁斯早已离开,想来他也没有兴致捉拿我了。留下处理我们的士兵草草的扔下些易燃物在我们旁边,他们也跟随了倾子生些时间,并没有过度为难我们。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却不想动,如果这些火焰是地狱的烈火,那就请它燃烧吧,将我这一身的罪孽都烧掉,我只想换回怀中这个人的生命,如果换不回,那就请将我一起带走吧。温度越来越高,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抱紧怀中的人,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定是不会让我痛苦的,也知道你会一直一直保护我。
作者有话要说:哎
结局卷
前尘
永叶三年,天下太平。
当今圣上秦玉倾,三年前一统南北,四方归一,国家治理有方,知人善任,新定国号为“重”
。
关于这个君王,市井是有许多流言的,说他建国之初,承蒙皇后相助,一路扶持,相知相守,如今天下太平,他却未纳任何姬妾嫔妃,想是与皇后相爱至深,至死不渝。另外听说当初他征战四方的时候,对大多数的降臣降将都予以重用,或者以礼相待,只是对于北方异族,确实狠辣独断,将某支大族的首领独子捉拿后抽筋剥皮,尸体吊于城门暴晒三日之久。流言总是各种各样的,有关于君王的,也有关于娼妓的,我听着这些流言,笑了笑,是日头回去吃饭了,也不知道碧桃将饭做好了没有。
我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多大的感情,我只记得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很昌明的世界,突然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当日看到碧桃抱着我哭诉,一边唤我小姐。我想我是穿越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当时我满身鲜血,旁边还有一副染血的画卷。我细细问她,我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都告诉我吧。她当时睁大眼睛看着我,一时语塞,不一会,又走过来一个青年,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见我的木纳反应,也是摇着扇子一副苦楚神色。罢了罢了,我准是穿到一个国破家亡的小姐身上了,还好,还带着两个可以奴役的人。
晚饭是我传授的火锅,我喜欢这个围炉而坐的热闹劲儿。我的日子是过得不错的,当初我醒来,身上就有一大叠银票,够我海吃海喝一辈子的,于是带着碧桃和这个穷书生孔溶买了间宅子,地处缙城,是当今皇后的家乡。我每日就东窜西晃,听些八卦流言,喝点小茶,听点小曲,等到饭点就回家蹭饭,倒是与我以前的劳碌命来了个对转。
刚进门,就见到了正堂挂着的那副画像,虽然这副画像看起来极美,只是到底染了些血污,我并不爱多看。今日借着阳光一看,竟有些反光,再仔细一瞄,任务发丝和衣角线的地方竟有用炭笔勾勒的阴影线。我激动得吞下口气。鬼叫着唤碧桃,她连忙从偏厅赶来。我激动地拉着她:“这,这个是谁画的?”
莫非是穿越来的同志,竟然懂这种西洋技法。经过这五年的厮混,我是知道现在没人会这个的。碧桃看我激动,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小姐,小姐,你都想起来了?”
我拍拍她的小脑袋,想起,想起你个大头鬼。她欲言又止:“这,这是大公子画的。”
我一听,忙问:“那他人呢?在哪?”
碧桃瘪瘪嘴,竟是要掉下眼泪:“大公子已经去了五年了,小姐,你要什么时候才清醒啊。”
你说吧,这久远年代,平常赋诗赏景还是不错,可是独自到了深夜,难免有些怅惘,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妈的,给我点夜生活啊,我都这样过了五年,多少个日夜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日熟睡以后,我总觉得心里焦灼难受,醒来时泪湿枕巾,却是记不住梦里的事情,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难受。孔溶懂些医术,却老说些心病要心药医的屁话,简直就是庸医!今日又是如常,我实在受不了,披衣到院子里看那清亮的月光。现在是深冬,刚坐一会手脚就有些麻木,隔壁院子里却传来丝竹之声,那歌女声音柔美,曲子却熟悉得紧。我听得一紧,竟是千千阙歌,这样的夜晚,歌声传来,让我心中的寂寞泛出来,直荡啊荡的,荡到脑子都有些僵僵的了。
第二日,我已打听清楚,隔壁住的是位姓朱的富户,前些日子购买了一名歌姬,只是这名歌姬被战祸连累,容貌尽毁,并不得宠,好在唱出的曲子缠绵动人,才得以生存。我听出她的境遇并不好,忙上门去讨要购买。那富户看我出得起价,又是相邻,有意向搞好邻里关系。嘴上答应下来,说晚上就送到我府上。付了银子,我安心的回家等着,考虑这要不要搞个欢迎大会,说不明也是穿越来的姐妹,又在乱世中毁了容貌,到底比我还要可怜几分。
我不知道是我长得吓人还是怎样,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一看见我,立刻呼吸一紧,木木开口:“是你。”
我指指自己的鼻子,嘴里念叨:“应该是我。”
旁边的碧桃和孔溶却一副遇到熟人的表情,碧桃还过去牵起她的手问:“鸿福,是不是你?”
我一笑,红拂,好名字啊。那厢,那女子开口:“是啊,洪福齐天,是个好名字。”
话语凄楚,我觉着她身世必定可怜。我却说好,有些讽刺意味,只好住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似,或许是在梦中吧。
欢迎大会如期举行,我热情的为她夹着菜,她脸色复杂,露出的半张脸,仍能见着她紧皱的眉头。我学着江湖人的口气说:“鸿福姑娘不知有何烦心事,说出来听听。”
她看我的脸色更是古怪。我猜她以前可能与我熟识,只好道:“我几年前遭逢变故,如今前尘往事已忘尽。”
她似不相信,不开口。我也难得再好言相劝,只好单刀直入:“不知姑娘说唱的千千阙歌是从何而来?”
她被我问得一愣神,碧桃拿不稳筷子,紧握住我的手:“小姐,你记起来了,你记得那歌了?”
眼角眉梢都是激动与笑意。我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倒是越来越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穿越人?见我又不说话,碧桃的喜悦慢慢隐去,想来已经习惯我这几年的时好时坏。一顿饭,吃得是索然无味。
饭毕,我就这桌上的烛光想事情,我为什么这么想找到与我相同的人呢,大抵是觉得无聊与寂寞吧,所以才想去找些瓜葛来,只是兜兜转转,却都是些熟人。觉得心里却是闷闷的,这样下去,可是要提前到更年期的,根据碧桃提供的数据,我现在得有二十七岁了吧,既然不年轻了,当然得找些事来做,不如活得潇洒些,成就番小事业。打定主义,也不再觉得长夜漫漫。
谁都钱最好赚,当然是女人的钱。所以呢,我在临街的地方选了店铺,做起了女人的买卖。用许多小格子将柜台展览的地方隔开,放上饰品,还有我独家设计制作的纱衣。样样都是情人细心做好的,本来,我也没打算靠这个发大财,只要求个成就感就好。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开业不过短短一月。名声已经打响缙城,货物也是供不应求。看来,古人的消费能力也不算低啊。我坐在内堂的椅子上看帐本,鸿福和碧桃都在前厅帮忙,鸿福最近也没有那么别扭了,虽然单独面对我时仍有些尴尬,好在也把这里当家了。近来,我有空就会缠着孔溶聊些关于我以前的事,知道了我曾经做过宰相家的媳妇,后来战祸连连,我的夫婿也已身故,而前堂的画像,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事情基本搞清楚了,可我总觉得心里有某一个角落空空的,缺了什么,填也填不满。可是这又怎样呢,现在我的日子既闲适又充实,这样也不错,也何必去牵扯那些瓜葛呢,明月当空。明日怕是要下雪了吧,瑞雪丰年,又是一个好时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