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逐渐由嘈杂归为安静,住校生放学后还要上晚自习,现在正好是饭点,桌椅空了一片。
周围总算是没人了。江景从桌洞里掏出一摞横七竖八的试卷,大约有十多张,都是今晚的作业。
不写不知道,江景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晚上作业原来有这么多。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随手抽出一张趴在桌子上写。可怜他不学无术,连第一个题都解不出来。
江景拿着笔盯了半晌,笔尖迟迟停留在半空中,死活下不去笔。
算了。
江景把数学卷扔在一边,又抽出一张物理卷。
这就跟开盲盒似的,永远不知道下一张会抽出什么。江景撑着下巴跟物理题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把笔一摔,忍不住吐了个脏字。
这玩意是给人看的吗?江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翻出语文卷想证明一下自己。
结果不到十分钟,成功被古诗文默写给憋死了。
这作业是写不下去了,打死都写不下去了。江景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书包,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酒吧。
杨潇老早就在门口等他,见他进门,伸手道:“作业给我看看。”
江景一脸平静地打开书包,掏出一把不忍直视的卷子:“给。”
杨潇眼角一抽,接过去看了第一张,下一秒果不其然地吹胡子瞪眼:“这就是你写的作业?整张卷子就会写个解?弟弟你逗我呢是吧?”
江景左耳进右耳出,看上去像是在低眉顺眼地挨训。
其实他大可以把作业扔在学校,反正都不会,写了半天也是空白。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那样做,难不成他有受虐倾向,专门来找季殊容讨打?
想到这,江景抬头瞄了眼季殊容。
季殊容就站在吧台里面,撑着桌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杨潇拎着卷子塞到他面前,气道:“你看看这小子写的作业,我是打不过他,交给你了。”
季殊容随手翻了翻,眉梢一挑,朝江景招招手:“过来。”
江景依言走过去,目光落在季殊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他握着卷子的一角,手指旁边就是江景的名字。字写得龙飞凤舞,跟这手指极其不搭。
季殊容察觉到他在走神,无奈地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说:“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后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厨,还是那个偏僻狭隘的角落,地上的箱子当桌子使,季殊容把卷子铺在上面,瞥了眼江景低垂的眉眼,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些题都不会吗?”
很奇怪,做的时候不会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季殊容问起,他好像有种公开处刑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江景小小地“嗯”
了一声。
“不会没关系。”
季殊容把整张卷子大致看了一眼,含笑道:“我教你。”
说着,他朝江景伸出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