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脸染上泥污,可是伍德罗来不及介意这些,他尝试催动魔法。
不知道怎么回事,空气里充盈着的魔法元素在这里非常稀薄,所以并不是人们不能施魔法了,而是基础条件就不行,虽然不知道他们采用了什么手段达成这样的环境,可是这本就是损人又不利己的,相当于把依靠空气生存的人丢在真空环境里一样。
一个人,要施展魔法,首先是他要对魔法有所感应,其次就是要有一支趁手的魔法媒介,如魔法棒之类的……
在哪儿呢?伍德罗接着身体的遮挡,在一地的灰烬里摸索着,哈,终于找到了,一枝没有被烧尽的克罗瑞斯花的花枝。
他回忆着奥拉教授在学校的第一堂课,这里被火烧过,火元素非常丰沛,最简单的火球术,三点内核,攻击要精准,那么构造魔法时,这三点是不是也是最重要的?无所谓,已是放手一搏。
他挣扎着坐起来,用力转动着被栓住的手腕,像第一次使用魔法一样,那么虔诚,那么认真,先是一个圈,然后……
只有一点火星,烧断了捆住双手的绳子,然后伍德罗趁其不备,抓住时机,同样的方法,同样的动作,一个不怎么厉害的火球术还是形成了。
——它直冲冲地朝祭司而去,那个祭司想要抵挡,可是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她,怎么会因为披上神意的外衣而展现奇迹呢?所以她只能因为这里缺少魔法元素而无所作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球冲着她的面部而来,“不——”
“啊——,我的脸,我的脸……”
黑色的斗篷被烧掉,露出一张众人都不陌生的脸,“你们,你们毁了神的祭司,会遭受惩罚的。”
众人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这人难道不就是脸上有疤的买水果的老太太啊?”
“就是她呀!”
“怎么可能?她的脸……”
原来是祭司脸上仅有拳头般大小的烧伤,其余的皮肤都是那样光滑细腻,按道理众人是认不出她的,谁让这纳谷哈堡湖小镇上都是相熟的街坊邻居呢?这位老太太简直像是回到了十年前般,她还没有遭遇火灾时。
“她怎么会成为祭司?”
一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疑问。
她自从脸被烧伤,成为一个丑八怪后,几乎就成为了纳谷哈堡湖小镇上的一个影子,白日不再见到她的身影,她在夜晚做些又苦又累的活,她怎么能成为祭司,神的使者,代行神的意志呢?
她,怎么配!
沐浴节被推向另一种高潮,纳谷哈堡湖边的众人不再关注这些外乡人,他们不顾护卫的阻拦,其实护卫们也是惊讶不已,没有真的动手,因为他们只是一些身强力壮、不懂魔法的普通人。他们都没有想到,祭司居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维罗妮卡·艾萨克,你把我们逗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吧?”
“是啊,白日我们瞧不上你,神殿里我们却是虔诚地跪拜你,你听了我们的忏悔,会不会还觉得很高兴啊?”
一个性子急的大汉,直接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冲到祭司面前,给她狠狠来了一拳,于是她本就血迹斑斑的脸更加可怖起来。
维罗妮卡·艾萨克抬起手,狠狠擦去了鼻腔里流出的两管热血,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还好意思祈求神明宽恕,瞧瞧你们的罪恶吧!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哈哈哈哈……”
之前还气焰嚣张的人突然偃旗息鼓,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有人发声了:“早在千年前,神就抛弃了我们,你才是借神之名做污神之事,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于是一呼百应,把那个人群中央的女人包围起来……
而一旁的伍德罗早就趁着人群混乱,离开了那片乱斗的中心。
居然是她,伍德罗自己也没想到祭司的真实身份,难怪她要披上黑袍。
他慢慢后退着,突然望见迪布瓦太太裹挟在人群里,咬了咬牙,还是冲进去,一掌劈在她的颈后,打晕了她,随后抱着她,把她脱离了人群。
不知道把她安放在哪里,伍德罗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安娜的湖边小屋。
小屋就在不远处,伍德罗把这位瘦弱的老太太背在身上,就朝小屋而去。
一靠近,小屋的门居然是打开的,会是丽塔吗?还是奥拉教授呢?
是认识的人,伍德罗率先打了招呼,“咦?安娜,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参加沐浴节啊?”
会合
“啊?是哥哥呀,你来这儿做什么呢?”
安娜没有回答伍德罗的问题,而是问上他。
“迪布瓦太太激动得昏倒了,那里人太多,我怕有人踩到她,就带她来这里了。”
伍德罗隐瞒了自己主动打昏太太的事实。
不知为何,伍德罗有种莫名的直觉要他离开这里,而他多次依靠这样的直觉化险为夷,于是他主动向安娜告别。
“如果安娜要用这个屋子,我就带迪布瓦太太去其他地方了。”
于是伍德罗转身向后走去,就要走出小屋时,安娜拦住了他。
“我可以帮哥哥照顾迪布瓦太太的。这样,哥哥应该也有空去做别的事了,不是吗?”
安娜非常热情地提出帮助。
伍德罗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安娜一定不简单啊,但是心中越慌,他的面上越发平静沉稳。
他没有拒绝安娜口头上的好意,把背上的迪布瓦太太放在小床上,脱下鞋,给她盖上被子。
安顿好迪布瓦太太后,伍德罗这才接上安娜的话,“我要做什么吗?我就是想参加沐浴节罢了,可惜……”
他露出叹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