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闻景晔已经开始悄悄磨爪子了。
“兰玉,你与曲嘉文有过节?”
茶香清冽,热气腾腾,薛琅给自己倒了杯,道,“没有。”
“若没有,你为何杀他。”
薛琅眸光微动,接着淡淡饮了口茶。
“如今曲嘉文可不是当初任你拿捏的小太监了,若你真想杀他……”
闻景晔慢慢道,“我可以助你。”
“我身后是太子,”
薛琅放下茶杯,轻笑,“何须你来帮我。”
闻景晔面色微暗,旋即笑道,“太子那见人三分笑的性子,你以为他真会助你?怕到时候事情败露,他站在哪一方还说不定呢。”
不等薛琅反应,闻景晔忽然欺身而上,薛琅就势往后倒了几分隔开距离,然而闻景晔只是拽着他的衣袖,盯着那漂亮如蛇蝎的面孔,就算知道此人阴毒不可信,却还是想伸手抓在手里。
“我还想问,你为何一定要追随皇兄。”
声线垂低,“我也是皇嗣。”
冰冷神色一闪而逝,薛琅笑道,“好啊,那四皇子就用曲嘉文的人头表诚吧。”
闻景晔勾起一缕薛琅落在耳边的墨发,一圈圈的缠在指尖,“兰玉,买卖不是这么做的,要是我帮你杀了曲嘉文,你反水怎么办?那我岂非一无所有了。”
薛琅眼底晦暗,不知又在算计什么,闪烁着微微的光亮。
“若你答应追随我,我立刻去为你杀了曲嘉文。”
那双眼如此真诚,就像上辈子一样,找不出丝毫破绽。
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掌握权力后是什么样子。
“你现在有什么?皇帝即兴的父子情,看似与你绑在一起的慧妃?如果连曲嘉文的命都拿不出来,那你手上的筹码,并不值得奴才为你卖命。”
薛琅慢慢推开他,“四皇子请吧,要是让太子看见就不好了。”
下马车之前,闻景晔转过头,深深望着薛琅,“兔子脾性温顺,中看不中用,你想要的,他给不起。”
白驹过隙,次年开春,正值春寒料峭,天还未亮,薛府内的下人早早忙碌起来。
薛府管家薛重唤掀开厚厚的帘子,香薰缭绕,薛琅展开双臂站在屏风后等着婢女伺候穿衣。
衣袍繁复,玉带奢贵,婢女跪下来系佩玉香囊时,薛重唤便将手炉递了上去。
薛琅接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神色倦怠,双眼迷蒙。
薛重唤接过婢女手里的狐毛大氅,抖开了来给薛琅披上,“公子,太子不是允你晚些再去吗?”
薛琅是个骨子里犯懒的人,可为了进宫陪太子,每天不亮就要起身,瞧着着实辛苦。
古往今来,哪个谋士不是被以礼相待,没有一个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薛琅眉心微蹙,薛重唤立刻便将带子打松了些。
薛琅这才道,“太子身边谋士众多,不缺我一个,若要得太子宠信,必定得与其他人不同。”
说着他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烛光映着眼底光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