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两人分坐两侧,没走几步,闻景晔便笑了,“臣弟又赢了。”
他一边收着棋子一边不经意问,“皇兄今夜有心事?”
“父皇今日让薛琅见他。”
闻景晔收棋的手一顿,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父皇他……罢了。”
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态谁见了都要问一句。
太子也不可免俗地上钩了,“父皇他怎么了。”
“臣弟也只是猜测,早些年,臣弟还在冷宫之时,听嬷嬷说过,父皇有个隐癖。”
闻景晔压低了声音,“他喜欢殴打虐待长得漂亮的少年。”
太子霍然起身。
闻景晔吓了一跳,抚着心口,“臣弟,臣弟随便说说的,皇兄莫生气。”
片刻后,太子坐下来,窗柩被吹得吱呀一声响,东宫殿内罕见的沉寂。
见气氛不对,闻景晔起身,“天色也不早了,臣弟先行告退。”
只是他刚走出两步,太子迟疑着叫住了他。
“你且说说,我听着,不生气。”
闻景晔转过身,见太子扶着头坐在木椅上,低下头,嘴角含出一道隐秘笑意来,“太子若真想知道,去曲公公那一问便知。”
太子这才恍惚想起,当年曲嘉文从他宫里出去后,就去了皇上身边,地位水涨船高,很快就混到了皇帝身边大太监的位置,没多久就把王禄踩了下去。
他为什么升的那么快,没有人想过。
次日,太子下了朝便赶去乾安殿,曲嘉文正在院里训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做事仔细些,伺候好主子,一步行差踏错,在宫里就是掉脑袋的事。
等散了伙,他转过身,瞧见了太子,便行了礼,“太子殿下来了,今日陛下不曾清醒。”
“我寻你的,有事问你。”
“奴才定知无不言。”
太子只道,“能否让我看看你手臂。”
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听得曲嘉文一怔,有些不解,“太子这是?”
太子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目光竟有些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让我看一眼。”
“太子殿下,”
曲嘉文低声道,“这里是乾安殿。”
太子抓住他手臂,曲嘉文瞬间慌乱,挣扎着去拉袖子,却还是不及太子手快。
衣袖被撩上去时,狰狞丑陋的疤痕密密麻麻地交错在手臂上,曲嘉文先是一怔,接着剧烈挣了一下,然后很快用袖子遮好,似乎对这些疤痕感到难以启齿。
太子站在原地,面色茫然。
接着他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哑声问,“是谁做的?”
曲嘉文身体抖了抖,抿着唇不说话,脸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