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上忽掉下来一缕乌发,姜柔菀瞪着那头发,感觉有点不对劲,姜雪甄洗完澡就睡了本来没有不妥的,但是地上落了许多水迹。
姜柔菀悄步踱到床边,小声问,“太妃娘娘睡了吗?”
没人回她。
姜柔菀大着胆子拨一角帷帐,里边儿立时有姜雪甄细哑的嗓音,“你扰了哀家的清梦。”
姜柔菀连忙放下帷帐,“臣女看地上有水,以为太妃娘娘房中遭贼了,才上前查看……”
帐内静了一会儿。
姜柔菀道,“臣女有话要说。”
“明日再说。”
姜雪甄似困极了,说话声低不可闻,不知是不是姜柔菀的错觉,竟听出一点颤音。
明日就到了小汤山,到时秋猎在即,各家贵女相聚,她总不能还像个丫鬟似的跟随姜雪甄左右吧。
姜柔菀急道,“太妃娘娘,到了小汤山,臣女便不能再随身侍奉您了……”
帐内没声。
姜柔菀只能往下说,“臣女失手打了如棠姑娘,是臣女的不是,原本臣女该好生替如棠姑娘随您左右,可去小汤山的贵女众多,周婉儿也在其中,臣女若一直陪在您左右,不抓紧时机,要如何能得圣心?”
她说话间,帐中姜雪甄发出极短促的吸气。
这下姜雪甄生起疑心,“太妃娘娘可是身子又不好了?”
“哀家没事,你出去,”
里面人开始赶人。
姜雪甄犹疑不定,“臣女说的……”
“哀家知道了,到了小汤山不用你整日跟在哀家身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里边儿姜雪甄极快道,颇有些呼不上气。
姜柔菀道了句谢,视线凝在帷帐上,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形,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想,她在宫里住了些日子,也听宫人说起过,有些寂寞的妃子得不到皇帝的宠幸,便会和太监、内廷侍卫私通。
姜柔菀进宫那一年十分得宠,陡然先帝不在了,没准她寂寞难耐,趁着在宫外,找了奸夫也不一定。
若她抓奸在床,还用得着看姜雪甄的脸色吗?以后姜雪甄对她不就只能唯命是从了!
“哀家要歇了,你没别的事不要打扰哀家,”
帐中姜雪甄依然维持着冷静道。
姜柔菀探一只手到帐子上,想要拂开,这时如意小跑着进来,焦急道,“太妃娘娘!陛下住的翠竹馆进了刺客!”
姜柔菀倏地一震,慌忙问,“陛下受伤了没有?”
如意欲言又止。
姜柔菀只当是天子受了重伤,哪还管什么抓奸,慌里慌张拉着她往外跑。
屋门一关,帷帐挑起,天子懒散的下了床,再回头,只瞧姜雪甄眼睫上挂着泪,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伤,萎靡不振的缩在被里,他舔了舔唇轻笑,“虽然朕和李熜是仇敌,又被皇室除名,但真论起来你也算朕半个长辈,长辈哺喂小辈本就是应该的,你忸怩什么?还是觉得不满足,想要朕宠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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