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菀的眼睛里,这个平素温和的帝王现时比鬼魅还恐怖,她想过任何结果,就没想到他不认自己的孩子,他不认,这孩子就真成了他嘴里的野种,今晚过后,整个顺天府都会传遍她尚未成婚,就与男人有了勾连,还大了肚子,这是丑事,姜家这些年在京里攒下的声望都将毁于一旦,她父亲已丢官职,再因着她名声毁尽,待她回家中,等着她的就是父亲的责罚。
姜柔菀这时才看清天子是何等绝情,大哭道,“纵然民女有诸般过错,可民女待陛下的一颗心是真的,臣女腹中的孩子除了陛下再不可能是别人的,陛下当真要赶尽杀绝,不念旧情吗?”
那些个太医都把头埋低,只当自己不存在,耳朵个个都竖起来听,这样的内廷秘事等姜柔菀被送出宫了,就是他们底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天子已不耐,“朕被你百般污蔑,纵有忍心也觉得你欠教训,但朕念在你怀有身孕,朕不能对你动刑,有句话叫父债子偿,子债也该父偿,今日你之过,便由你父亲承担责罚。”
他看向魏宏达,魏宏达躬身听旨意。
“着即褫夺姜明武安侯爵位,以示惩戒。”
姜柔菀大脑一空,整个人当即吓晕了过去。
天子挥手叫人道,“拖下去,明日赶出皇城。”
姜柔菀就被几人拖回厢房,原先伺候她的宫女自己领了看着她的差使,头一件事就是先将屋内所有值钱的陈设都撤走,桌上的茶水点心也悉数端走,宫女伸了个懒腰,直接睡到榻上。
夜深了,太医们走后,天子回了主卧,主卧里,姜雪甄仍靠在枕头上,人缩在白虎皮中,天子拨开纱帐,低眉笑道,“外边儿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听见了?”
姜雪甄动了动睫,唇启开,他立刻低头亲住,她匆促颤着,舌被他勾了出来,他像条饿疯了的犬兽,妄图趁机将她撕碎,白虎皮半数掉到床沿下,他看清了铺上沾的秽物,缠着她的唇道,“朕把姜柔菀赶出宫了,罢了姜明的官,夺了姜明的爵位,你想要的一切,朕都替你办成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天子扶起雪肩,扣着人亲凶了,“怎么出来的?手?”
姜雪甄艰难抬起一点手,想把他赶下去,可被他提着手腕反握住,稍一用力,她背依着枕头不得动弹,白虎皮真掉地上了,他觑着眸看她,轻佻又幽暗,“朕前边儿怎么说的?裹不住了才好,你却用你的手把它们全赶走了,朕不高兴。”
“不过没事,朕可以再把它们送回去。”
天子在姜雪甄的眼里看到了泪意,一附身带着她滚进褥深处。
至下半夜,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出纱帐捡起地上的白虎皮抖了抖,拿回去盖住了姜雪甄,天子带着姜雪甄的手放回白虎皮,虎皮逶迤微动,再定住,只见姜雪甄眼尾余红渐盛,仰起水雾似的眸子看他,“混蛋!”
天子懒笑,“再骂。”
她嗓音哑的像哭,“你禽兽不如……”
“朕被你骂的又有兴致了,”
天子翘着眉尾,看她的目光贪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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