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纳闷的看着眼前和气的僧人,“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净尘无奈地看着她:“他不是你的旧识吗?”
安知灵记恨着今日下午的事情,冷哼一声:“那我的旧识可太多了。”
谢敛终于抬头看了过来:“我不是你的婚定之人吗?”
这屋里夜间安静,只有他们三个在场,他这一句话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不光炸得安知灵一时间瞠目结舌,连带着净尘都吓了一跳。安知灵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竟一时间连解释都忘了,谢敛说完却又将头转回去,继续去摆弄桌上的茶盏。
净尘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灯笼,叹了口气:“你先坐下慢慢说吧。”
安知灵浑浑噩噩的坐下来才猛地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他,低声问:“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谢敛不理会她,又恢复了原先爱答不理的样子,活像只难哄的猫。
净尘放好了灯笼,也跟着过来坐好:“谢公子先说吧。”
谢敛转了转手上的茶杯,沉吟了一阵才开口道:“三个月前荒草乡内乱,随后与外面断了联系,九宗几个弟子当时正好在此地,如今也已经失去音讯三月有余。”
安知灵掀了一下眼皮子凉凉道:“‘九流’的弟子?”
谢敛没否认,安知灵板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我帮不了你。”
净尘无奈地看着她,谢敛沉吟了一会儿,却缓缓开口道:“听说荒草乡只有不合适的价钱,没有无人接的生意?”
安知灵听后,不为所动:“那你去荒草乡啊,这里只是晓初寺。”
“你不是荒草乡的人吗?”
“你想找我接这个单子?”
安知灵瞧着他冷笑道,“你知道我在黄纸榜上什么身价吗?”
谢敛不疾不徐道:“你接上一单时,黄纸榜上身价第五。”
“哼。”
安知灵轻哼了一声,大概是算你还知道行情。但谢敛紧接着又说:“上一单正是朝廷户部侍郎钟礼的单子,之后昳陵塌陷你也随之下落不明,紧接着荒草乡内乱,夜息遇刺管津被捉,北乡分崩离析,无人居也是元气大伤,居主夜息至今伤势未愈,你作为无人居的人,如今的身价肯定已经跌出前十。”
安知灵噎了一口气,但也心知肚明他说得不错,事实上她如今黄纸榜上名列二十一,都已经掉到了第二张纸去,实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又如何,为你那几个师弟,你们九宗能出价多少?”
“没多少。”
谢敛放下杯子,诚实道。安知灵如今哪怕已经跌到了末流,只要在黄纸榜上还能占据一席之地,身价就不会低到哪里去,何况要门里也不太可能一时拿出这么多银子让他随意活动。
安知灵自然也知道,是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终于察觉出净尘叫她今晚来此的好处来了,以往都是她上赶着尽心尽力地忽悠谢敛合作帮忙,这回终于颠了个个,光是想到谢敛也有这一天,就叫她觉得十分得意。她见他皱眉苦思的模样,几乎有点上了头,放话道:“只要你开出的价码能够打动我,我也不是不能接下这单生意。”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敛忽然抿嘴一笑,安知灵见他这么一笑就觉得不好,果然很快就听他说:“你我身上还有婚约你可记得?”
安知灵翛然间睁大了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