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失败到需要在办公室找情人?”
陈锋没好气的说。
“可是,陶先生————”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有事。”
陈锋的脸色难看及了,宁远本想再说什么。却开不了口,把照片收拾了收拾。
“就算他死了,找一个替代品有什么用,不是依然不是。”
宁远回头看着陈锋的表情,心也跟着他一起揪了起来。宁远想要安慰他,想要抱着他,告诉他即使没了陶安自己也会陪着他。绝对不会背叛他,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宁远慢慢的关了门,心里嘲笑自己,爱的深又如何。他不需要,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字,没有意义的承诺而已。
每个礼拜五,宁远都回去医院找左非凡。例行检查,脑子里的肿瘤奇迹般的没有在长大。左非凡说手术的成功率上升到了百分之十。他那个恭喜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在诅咒自己。
宁远拿了自己新的药离开了左非凡的办公室,突然想到陶安也住在这家医院。脚不自觉地就往他的病房走去,独立病房区安静优雅的不像是在医院。还没有走远,就听见一个男人咆哮的声音。宁远走近偷偷的往里瞄了瞄,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陶安的病床边暴跳如雷,而陶安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几张扑克牌,坏笑的看着男人抓狂的表情。
“宁远。”
陶安看到了门口的宁远,开口叫道。
“陶先生,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宁远推门进来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唐爵的脸憋成了酱紫色,脸上还画了五六只乌龟。
“没有,某人还要谢谢你呢。不用再画第七只了。”
陶安笑着看了一眼唐爵。后者哼了一声,进了卫生间。
“宁先生,请坐。”
宁远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子。”
“肾源真的那么难找吗?”
“其实也不算太难,怪就怪我的血型太让人窝火了。小时候还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骄傲了好久。现在想想,越普通的人活的越久。”
陶安一直笑着,并不是大病中的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的笑容。
“陶先生吉人天相。一定可以找到的。”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陶安笑着说道,宁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自己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脸色。
“怎么会。”
宁远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自己真的不大喜欢陶安。
“你生病了吗?”
陶安看着宁远手里的药袋。
“没有,普通的常用药,最近流感很厉害。”
离开了医院,宁远坐上了出租车。最近视力下降的厉害,而且总是耳鸣头痛,宁远已经不怎么开车了。翻看着自己手里的检查报告。第一栏就是血型,宁远笑了一下,谁说这种血型罕见。
报告单上,宁远的身体各项指标还算正常,除了脑子里的那个肿瘤。宁远还在心里骄傲的告诉自己,这么多年了除了这一次,自己的身体还是挺不错的。
陈锋来宁远的房间来的越来越频繁。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宁远不会拒绝。性,是两人唯一的交集。也是宁远觉得自己在陈锋心里特别的唯一证据。起码,他有需要的时候不是想到别人,而是自己。陈锋还是喜欢背对着宁远睡觉,每次结束后,陈锋就背过身去。宁远会毫不羞耻的抱上他的腰,蹭着他的背,央求着他和自己聊天。
从小学,聊到大学,然后两人会因为糗事是谁的而争论起来。
“陈锋,你少骗人了。九岁还尿床的明明是你。”
“骗人的是你吧,明明是你拜托我不要和别人说,偷偷地把床单藏起来不让李妈发现。结果长了毛,好恶心!”
“看吧,记得这么清楚,绝对是你做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那是你记忆力减退了。”
宁远憋了憋嘴,扑过去一口咬上陈锋的耳朵。然后,又是一场硬仗。宁远喘着粗气,脑子突然痛了起来,嗡嗡的一直响,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过往的记忆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个一个的划过,然后不再脑中留下一点痕迹。宁远似乎忘了很多事,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记得许多很快乐很快乐的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些回忆是属于自己和陈锋唯一的东西,不准溜走。不准忘!
“锋——陈锋——你爱我吗————”
额头上爬满了细细的汗珠,那种锥子钻着太阳穴的痛感再次毫无预警的袭来。
陈锋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宁远迷离的眼,脸上挂着汗水和泪水。他知道,男人在床底间应该说些情话的,可是宁远不一样。他不希望两个人被一句我爱你束缚,感情的是总会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就这样不好吗?谁也不爱谁,然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不谈感情。”
陈锋吻了吻宁远的额角,继续身下的动作。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是七岁时两人一起放的风筝线,还是十四岁时宁远送给陈锋的那条保平安的护身符。那些记忆让宁远抓不出,就像那次海边的风一样,顺着他手指间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溜走。如果连记忆都没有了,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宁远抱着陈锋,贴着他的背,一颗无声的泪珠浸入了被汗水浸潮的床单里。
宁远又一次突然栽倒在办公楼的走廊里,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总裁特助又晕倒了,在陈氏集团一石激起千层浪,宁远就像是陈锋手边的诸葛亮一样,摆在那就有稳定军心的作用。公司里虽然还谈不上乱作一团,不过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