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郝仁被斯樾这轻描淡写的回答所激怒,索性直接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边儿刚一接通,他就愤愤不平地痛斥了起来:“我爸,我爸的爸,我爸的爸的爸,都是为了整个斯家而鞠躬尽瘁的良医,他们虽然辛苦,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轮到我,就又要生八个娃,又要被迫在悬崖边上考虑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真的受够了!这钱爱谁赚谁赚,反正我不干了!”
虽然心里清楚不可能不干,但施郝仁还是想要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至少要得到斯樾半个月不再讽刺他“你怎么天天都要犯猪瘾”
的保证!
本以为电话那头会传来斯樾的嘲笑声,可让施郝仁没想到的是,听筒里的声音竟是令人意外的沉静嗓音,只不过隐约间还夹杂着几分莫名其妙的疑惑:“……施医生?”
京海医大的校门口呼呼刮着凛冽的北风,施郝仁又正在气头上,因此根本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反倒被斯樾的淡定情绪搞得更生气了:“哟呵?现在知道叫我施医生了?晚了!早干嘛去了?!嘲笑我犯猪瘾,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有良心吗?!”
“我没有嘲笑您犯猪瘾。”
电话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声线是不同于斯樾的低沉成熟。
饶是施郝仁有再大的怒火,此时也被这稍显陌生的声音惊得回过了神。
“您是……???”
开口问话间,施郝仁已经想起了此刻和自己通话的人是谁。
昨天晚上,他跟斯樾商讨完计划、挂断电话之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是个听上去很贵的男人打来的。
男人三言两语间,就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表达得一清二楚。
施郝仁依照着男人说的话,很快就捋清了人物关系,并迅速向男人汇报了一遍对方想要知道的消息。
刚刚由于急着抨击斯樾敢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恶行,他居然忘记了跟他打最后一通电话的人根本不是斯樾!
施郝仁再三确认着屏幕上的联系人姓名没有错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场滑跪:“……抱歉啊晏总,我拨错电话了。”
。
京海市第六人民医院。
晏久出了电梯,抬腿迈进住院部的走廊。
丘丘病房门口的两名保镖发现了晏久的身影,隔着老远儿就给他鞠了一躬:“晏先生。”
晏久摆摆手,把手中提着的水果递给他俩:“辛苦了,歇一会儿吧。”
“谢谢晏先生,”
其中一名保镖伸手接了过来,低声汇报道,“贺先生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直在楼梯间哭。”
一猜就是。
晏久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曲起指节轻轻叩了叩门。
病房里的人迅速应了一声,随后快步走过来,打开门:“小晏,你来啦。”
果然如保镖所说,贺云笙一双眼睛都是肿的,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却还是热情地招呼晏久道:“快进来,我刚跟丘丘说完,小久叔叔一会儿就会来看他了,没想到还不到五分钟,你就进屋了。”
说完,也不等晏久回答,扭头看向丘丘:“宝贝你看谁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