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天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连洗脸水都没打好,气得直叫,“阿财,阿财!”
这时张财已行了进来,张傲天才待开口骂他,他已经说道:“少爷,老爷有急事,叫您立刻去书房去一趟。”
张傲天只得压住怒火,问道:“是什么事情?是和我娶亲有关的么?”
张财笑道:“老爷没说,小的也就没问。”
张傲天更加生气,骂道:“废物!整天整夜不见人影,还一点儿情报都没打听到,你是不是把时间都耗到小翠那儿去了。”
张财连忙陪着笑说:“那哪能呢。”
张傲天板着脸说道:“回头我再收拾你,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卖主求色的下场!
张财一脸苦相,其实,他也知道,这位少爷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仁义着呢!
书房。
张傲天的父亲张炯在辽东都司就职已有多年,虽说是行伍出身,但也是儒将风范,懂得兵法,识得诗书。所以,将军每次问话,地点都是选在书房。
张傲天进得书房,见地上,桌上,摆的都是礼盒,略略一数,足有二十几个之多,不由得吃了一惊,张嘴叫道:“哇爹,这么多东西,是谁送来的啊!”
张炯拂然不悦,道:“岂有此理,为人子者,见父不知先行问安,反而关注这些礼品,难道你认为礼品比你的父亲还重要么?跪下柳风,取家法来!”
其实,最令他不开心的是,张傲
天张嘴就问东西是谁送来的,假如在场有外人呢,那又会怎么想,怎么说?
张炯不算一个贪官,但是身居要职,各方的人情、馈赠自是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事情,回避都恐不及,自己的儿子居然当面直言,这让他的心里十分恼怒。
张傲天连忙跪下,答道:“非是孩儿不知轻重,只是孩儿进门之时,见爹爹双目有神,精神焕发,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已知爹爹大安。只是爹爹刚直不阿,铁面无私,公正廉洁,两袖清风,素以清正廉明治军,于民更是秋毫无犯!向来不会轻易收取礼品,孩儿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许多礼品,关切之意已然,惊讶之心顿生,由是问之。”
也许读者已经发现了,张傲天最喜欢用的就是一连串的四个四字成语,而且读起来琅琅上口,自然也增大了“溜须拍马”
的杀伤力。
张炯神色缓和下来,叹道:“如此油嘴滑舌,不知你和谁学来?你起来吧三日后是你雪五叔的五十大寿。我正忙于军务,无法分身。这些礼物,就由你送去吧。”
张傲天道:“哪位五叔?是在广宁的雪……讳寒山雪五叔么?他家里我已经有多年未去,只怕他也认不得我了。”
张炯见他的言辞中竟然隐隐有推托之意,心下立时又有不快,说道:“正因为此,我才安排柳二管家与你同去。也不能因为不熟悉了就不去了啊,那不是越来越生
分么?”
张傲天突然道:“朝廷要打仗么?”
张炯道:“打仗,没来由的打什么仗?”
张傲天道:“既然不打仗,还用得着您亲自练兵?您亲自去多给雪五叔面子哦。”
张炯道:“难道还非得到了打仗才练兵?况且,如此紧急的时候,我怎能擅离职守?一天也不行。”
张傲天听到“紧急”
二字,心中立时有了一种不祥之预感,道:“紧急?您不是说没仗可打么?”
张炯叹道:“朝鲜国的使者刚刚离开这里去京城,是我送他们走的。”
张傲天脸上的神情似乎很兴奋,道:“怎么了?要和朝鲜国开战?那就是说我的缺可以补上了?”
张炯怒道:“你就那么在意你的那个缺?其实补不补有什么区别?”
张傲天低头道:“没多少区别啦,不过,唉,没补缺呢,上阵打下来的功劳,都是您的,我,呵呵,我想单独带兵。”
的确,做为将门之子,哪个不想在战场上混点功名?
张炯叹道:“好,也许你很快就有机会了。”
张傲天大惊,“难道真的要和朝鲜国开战?”
张炯摇头道:“你啊,不要听了风就是雨,不是要和朝鲜,而是倭国。”
张傲天奇道:“朝鲜又不是我提起来的,不是您吗?还有,干倭国什么事啊,哈哈,是不是要去江南抗倭啊?”
张炯见他始终不能严肃,皱眉道:“江南的倭寇,多数是倭国内的一些盗贼和浪人,以及
一些小股部队,这次的却是大队伍。”
张傲天报之冷笑,道:“有多少?有五千人么?您给我三千精骑,我就让他血本无归!”
在他的心里,可能五千人就应该是大队伍了。
张炯冷笑:“五千人?丰臣秀吉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攻下了上京(今汉城),朝鲜国的国王现在正在鸭绿江对岸呢,朝鲜使者此来,是求援的。”
张傲天道:“那么说朝鲜国完了?”
张炯叹道:“现在丰臣大军,占领了朝鲜大部,朝鲜也只有有限的抵抗力量了,还多半是一些自发的抵抗,老百姓也只能拿起锄头上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