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裴晏卿点了点头,自然跟在了她的身侧稍稍往后一些的地方,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敬一亭东厢房内,祁云峥倚在窗边,眼眸沉沉,面色森冷。
好一个君子。
江眠月回到广业堂的时候,头晕得更厉害了。
脑子里装满了事情和工课,依旧在不停的想事情,身体却像是有些跟不上,没有什么力气。
“眠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兰钰见她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面白如纸,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休息?”
“不必。”
江眠月单手撑着脑袋,咬牙道,“就是有些晕,坐会儿就好了。”
坐在位置上,江眠月手中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没写,只想着刚刚裴晏卿说的话。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江眠月却能猜到一部分。
祁云峥虽然上辈子凶恶,这辈子却有个祭酒的模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罚人……顾惜之摔断腿,为何裴晏卿却仿佛看到了似的,是偶然?他与祁云峥说起此事的时候面色颇不自然,这样行事磊落之人,不善于撒谎,当然不自然。
没有那么多的偶然,顾惜之摔断腿也不可能是偶然,极有可能顾惜之拜托裴晏卿替他传话。
江眠月皱眉,裴晏卿帮忙传话便罢了,为何要单独留下,又受了处罚?难道他将顾惜之摔伤的事情,也一并坦白,并揽在自己身上了?
她心中一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在想什么?”
兰钰戳了戳她的胳膊,“墨汁滴在纸上了。”
“啊。”
江眠月低头,赶紧将面前的纸挪开。
江眠月坐下上课以后,头晕的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九章算术课开始以后,她又开始头疼起来。
什么意思?
江眠月痛苦的托着腮,听着助教在台上说的内容,脑袋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时,诸位监生刚好结束今日的课业,江眠月却听闻外头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隐隐的,似乎听到一声,“和乐公主驾到!”
江眠月一凛,果然来了……
虽然和乐公主会来,在江眠月的意料之中,可是她却没想到,公主居然来的如此之快,连一日都不能等,即便正是黄昏,也要赶来。
“快快快,广业堂斋长,带所有男监生去彝伦堂。”
有其他堂的监生过来传话。
“好。”
江眠月立刻开始集结所有人,期间,她着实有些头晕,硬是咬牙忍着,总算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人赶到。
彝伦堂如今满是人,只不过全都是男监生,各堂的男监生几乎都在此处,除了顾惜之、裴晏卿和陆迁,几乎所有男子都在此处,连国子监的诸位助教博士,包括祁云峥在内,全都齐聚一堂。
公主正有些恼怒的与祁云峥说着什么,祁云峥面色淡淡,虽礼貌克制,却有些淡淡的敷衍之色。
江眠月将人带到后,便找了个角落,靠在墙边喘气。
她觉得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