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五想开口,终究未说出什么。
她能怎么过,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遭。这老男人,只要不吃药,就跟软面条一样没有力道。
这都不重要,她自然有法子寻乐。无奈这男人竟当真生不出孩子来,可真是耽误她一生。
她又不是有毛病,进宫是为了伺候又老又干巴的老男人,她是为着能有子嗣,能做太后才进宫。
如今可好,搬了石头砸自己脚。若是老皇上死了,真让皇上儿子上位,她能有什么好日子。
好在凌澈出来搅局,若能造反成功。她当不成太后,也可以当皇上的姑姑,不比别人随意欺负的太妃强上百倍万倍。
“娘,你可劝着爹爹,别让他瞎掺和。咱们凌家子嗣不多,二郎好歹是嫡系子弟。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咱们也跟着不成。你和爹爹出去走走,喊喊冤枉。这都是不知道那帮子小人故意栽赃陷害,可不是凌家人想法。你想啊,怎就那样巧,偏偏在出事官船上出了这块石头?听人说,那日大雨,二郎的人又无法靠近,还能搬着大石头砸过去?定是京城有人看咱们凌家不顺眼,这才故意使坏。”
凌五说得信誓旦旦,务必让人相信,这是后宫争宠使出的下作手段。
“那些人在宫里搬不倒我,这才使出这种昏招。你想想,二郎成了大将军,打了大胜仗,谁最着急。”
她就是这样对皇上哭诉的。
不就是看她侄子厉害了,怕她靠山硬,这才使出这种招数。
皇上竟也深信如此,很是爱恋安抚凌五一番。
凌五可不只是会强势撒泼,哭起来梨花带雨,能让人心都化了。
“我连子嗣都没有,不过就是爱慕皇上,想着能多霸占皇上一日是一日,等皇上喜欢上新人,就定会将我抛在脑后。就这样,那些人都看不过,还想将我,将凌家置于死地,人心太过险恶。”
镇国公夫人自然了解自家女儿,看她这哭哭啼啼样子,便劝道:“得了得了,你想通就好。不管怎样,哄住皇上,比什么都强。回头,我们照着你说的去做就是。”
凌五破涕为笑,“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像外人一样急赤白脸让人笑话。”
“可那毕竟不是亲孙子,咱们也没帮过他,由着那死女人作践他。等他强了,能对咱们好?”
镇国公夫人很不确定。
凌五劝道:“当初咱们又没做对不起他和他母亲之事,不过就是袖手旁观。有事,自然都是老三和他媳妇担着。以后,我尽量帮着出点力,弥补一二吧。”
虽和二郎接触不是太多,但这样聪明且有雄心之人,不至于为难她一个女人。至于镇国公府如何,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凌澈这里日子十分悠哉,并没有在风口浪尖上之感。
他并未趁势和蜀王对上,也没有再为自己造势,只日日来明珠这里闲聊。
明珠有些担心,“你这样不进不退,耗在这里,是作何打算?有来这里功夫,还不如去做些正经事。”
凌澈笑,“也忙得很,整理内务,治理地方,都要操心。只不过,那些事都是小事,哄你开心才是正事。”
明珠脸红,这人当年还是个话都说不利索,还动不动就很不好意思的少年,如今怎就成了这副厚脸皮模样。
“怎么,觉得夫君懒,不可靠?来来来,今日带你出去逛逛,看看百姓日子过得如何。”
凌澈说着当真来了兴趣,立即就安排起来。
明珠其实都有些不敢看,自从安顿下来,几乎都是躲在院子里。她也并不是多心软之人,只是情形太过惨烈,超出承受能力。
凌澈见她窝在家里当鹌鹑模样就有些想笑,小女人还是太过善良,看不得别人受委屈。
这一次,明珠当真感受到不同。再没有衣不蔽体的人躺在路边等死,路上行人神色也有了生气和期盼。
“能将乱世治理好,当真是有本事。”
明珠忍不住感叹,深为凌澈骄傲。
凌澈见她眼神熠熠生辉,心中也是一热。世上再没有比心上人认可自己、崇拜自己滋味更好的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夫君很了不起?”
凌澈握住柔柔小手笑道。
明珠想起银姑等人一再嘱托,终究没有甩开手去,红着脸微微点头。也怪这人死皮赖脸次数多大,她竟然有些习惯了。
凌澈看她模样越看越爱,轻轻吻上额头。
吓得明珠一躲,“在外面呢,怎可如此唐突。”
言下之意,在家里就可以了,凌澈心里美滋滋。
“走,坐在马车里有什么意思,带你出去走一圈。虽然项阳城没什么好东西,但玲珑塔很是有名,咱们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