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你要是死了,我少了一个对手也挺无聊的……”
他的言语像是关心,又不像是关心,有时候又像是有几分盼着自己去死的感觉,白釉有几分哭笑不得,他抬手示意顾星临:“替我拔掉吧,相比这个,我更喜欢吃东西。”
顾星临替他拔掉了手上的针管,就这样同白釉对峙着,仿佛铁了心要从白釉的口中问出一点什么来。
“这次,谢谢你。”
白釉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你要是真的谢谢我,就好好活下去。”
顾星临对他的谢意不以为然。
白釉没有回答对方,既然是他送自己来的医院,那他就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样的言语,白釉听过无数次,听到后来只觉得烦躁。
白釉觉得他的生命是他自己的,既然活的这样累,不如就算了,白釉望着天花板出神,其实顾星临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是自己造作出来的吧?
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他忽然有些后悔了怎么办?白釉的声音轻飘飘的,依旧那样的清冷却带着几分故事性,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一出生就被检查出来了有先心病,幸好家庭条件优渥,做了很多次的手术却也不能痊愈。
他的父母带他去国外物色专业方面的医生,又替他寻找合适的脏源,这一代就他这一个独子,他们想尽办法想再生一个,医生却告诉他们无能为力。
怎么办呢?偌大的家业要交给一个病秧子吗?”
白釉顿了顿又道:“从小,他就不合群,因为他的身体原因,许多事都不能做,和同龄人也玩不到一块去。
他没有去上学,家里请了专门的老师教学基本的课程以及一些精英课程。
还有钢琴,管乐不适合他,思来想去总要给他培养一个特长,钢琴是最合适的,却也不能练太久。
可是他不认输,凭什么他就要比别人差一截呢?
老师教他的那些,他都要做到最好,让人半点错处也挑不出。
父母看见了,总是会夸他,可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练钢琴都是练一会又休一会,练得身上冒冷汗两眼发白了才肯作罢。
他不是天才,别人却以为他是天才,无不在感慨,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有心脏病?
父母也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眼泪。”
白釉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病床被摇得高了些,他又继续道:“他们一直寻找治好他的方法,另一方面一直没放弃再生一个的希望。
或许是青春叛逆期吧,那年他十六岁和家里人闹了一顿,把人气的不轻,算是放弃了自己,但他的人生或许从那一刻才开始流动起来。
他开始上学,开始学会吃路边摊,开始和人交际和交往,他学会了他之前没学会的很多的东西,好的坏的。
他想他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即便接下来只能活一天,也该是绚烂多彩的。
他进入家里的公司,开始独当一面,获得了很多的称赞和褒奖,也再没有去看过医生,吃所谓的药物动所谓的手术。
所有人都觉得他好了,直到有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压垮了他,而后面,他的母亲也如愿以偿地怀孕了,生了个男孩。
这个家不需要他支撑,少了他应该会好很多吧?
至少不用弥漫着悲伤而是充斥着喜悦了。
他这样想着,逐渐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而一家人沉浸在新生命降生的喜悦中,已经没有人注意他这边的情况了。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么他为家里赚的这些钱算是这么多年家里培养他照料他最后的回报。”
最后白釉转头看向顾星临,扯出了一抹笑来,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他说:“顾星临,从那个小男孩懂事起,他就没想过他能够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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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空调开到适宜的温度,等白釉睡醒已经是正午时分,家里已经没了人,窗帘被拉开了一角,阳光透了进来。
白釉起身洗漱,不适感却让白釉微微皱眉,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某位吃干抹净就跑路的顾总。
白釉翻翻找找,家里有多的盥洗用品,档次还不低,应该用的是顾总的钱,前任情人留下的东西。
他的东西还在自己在苏城的屋子里没有搬来,叫他自己搬恐怕是没有这个心思的,翻找了厨房和冰箱连个可以垫肚子的东西都没有。
顾星临是多久没有固定床伴了,这个金丝笼空的像是新装修入住的一样?白釉有些无奈,空腹感并不好受,于是乎窝在沙发上打电话给了家里的阿姨,让她过来做饭,顺便再找个搬家公司。
这个金丝笼他是住进来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那他就只能是这屋子搬进来的最后一只金丝雀。
“活一天有一天的活法,想我这种劳碌命,我也没想过长命百岁。
但是做人呢,要惜命。”
那时候,顾星临愣了许久最后说出了这番话,像是心疼又略带安抚的眼神。
他的语调风轻云淡,没有那样的怜悯,也没有惋惜和其他的情绪在里面,白釉反而过了耳,藏在了心里:“顾总,我们和解吧?”
“我以为我们从来都不是敌对关系的。”
顾星临的桃花眼闪烁,总显深情的眼睛差点把白釉也溺死了进去。
白釉深深地看了顾星临一眼,而后释然地笑了。
顾星临是他在工作上的假想敌,他们偶尔会是对手,但不可能永远是对手,更多了一种棋逢对手,反而觉得惺惺相惜。
虽然不常见面,但见了面总觉得自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而不见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他,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一种灵魂上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