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楼再说。”
“我不能走远。”
“我知道。”
浅浅淡淡的几个字后,他在我下方一两个台阶处扭头一边看我,一边拉着我继续往下走,那眼神是我说不出来的深意。
有气定神闲。
仿佛掌控全局。
却又似乎隐隐透着一丝丝无赖和无力在里面。
我们到了楼下。
找了一个幽静人流少的地方顿足。
我们围着石凳对立而坐,微风拂来,他火热的直视叫我有些心神不宁,我轻轻扭捏着腿和手,不知这时该问他些什么,或是该和他说点什么。
而且也因为刚刚我妈的那一通电话显得十分凝重而不爽。
“有心事?”
他仿佛能洞穿我的心,一眼看透直接戳破。
我没开口应,却也没否认。兴致缺缺地把目光瞄向别的方向,绕了一圈后又转回来定格在他脸上。
“有话就说,没人把事儿憋在心里是憋成功了的,憋着解决不了。”
“那你呢?你不也一样憋着吗?”
我直接回怼。
“……”
他被我怼得无语。原本漆黑的眸现在更为深沉,让我一眼洞穿不了。
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对视维持十来秒,他率先挪开目光,手撑着石桌,深邃英俊的眉目被重重心事压弯。
看着也很不得劲儿。
“王伟,你是不是觉得身为男人就高女人一等?想让别人解释就让别人解释,自己想憋着就憋着。
然后还可以冠冕堂皇地责怪别人不坦白?”
“云烟,我……”
我等着他的后续,可他却并不愿意往后说。直接跳开话题。
他伸手抓住我一只手紧扣在掌心,我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他更用力了些。开始询问关于儿子病情进展流程:“什么时候动手术?需要多少钱?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
我很不满他答非所问,可这个节骨眼似乎并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他是一片好心,我……
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他,更不应该在这个事儿上继续纠结。
我说服自己把心里那些所有的不快全都压下去。
尽量以一个平和的态度和脸色和他说话。
我如实相报:“初步估计进仓得准备六万到八万,现在手里不到三万,孩子奶奶说会尽快想办法。”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