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一声,第一囚牛挥动春秋大砍刀就朝第一泰山身边的一名甲士劈了下去。
“少废话,十数之内不退出道院,我就有权将尔等全部诛杀!东岳长老,你真的要一意孤行?”
两名手持金鞭的甲士同时大喝一声,他们挥动金鞭,带起两条蛟龙般扭转腾挪的金光,就和第一囚牛打在了一起。一名甲士手中金鞭狠狠的和春秋大刀硬碰了数十击,沉重的撞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痛,而另外一名甲士手上的金鞭则是划了一道弧线,正中了第一囚牛的后心。
一声巨响,第一囚牛的身体踉跄着向前扑了十几步,他后心护心甲和战袍被一鞭打得粉碎,露出了后背白皙的皮肤。一道粗大的血印子在他的后背上急速冒了出来,刚开始只是一条淡红色的血印子,但是很快就变成了一条长有两尺,宛如鹅蛋粗细的淤血槽高高的凸出体表。
第一囚牛闷哼了一声,第一狻猊、第一霸下等人怒喝一声,同时向前冲了出去。
第一泰山身后的数十名甲士纷纷迎了上来,他们三五人联手挡住第一狻猊他们一人,而那两名手持金鞭的甲士则是毫不留情的,在第一泰山的严词呵斥下,挥动手上金鞭,一下接一下的朝着第一囚牛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连续数十次重击,每一击都犹如重锤砸鼓发出沉闷的巨响,第一囚牛昂着头,挺着身体,被金鞭疯狂抽打了数十次,始终屹立不倒,但是他身上衣甲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浑身都是横一道竖一道的血印子。这些血印子迅速变得漆黑一片,看上去好不狰狞吓人。
“一群后生晚辈,胆敢冒犯尊长,这是给你们的一点点小小教训!”
第一泰山背负着双手在那里放声长笑,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殷血歌,轻轻的摇了摇头:“妖孽,没有人给你撑腰,你还是乖乖的跟老夫走吧!无非是一刀的事情,很快,很轻松。”
第一狻猊兄弟几个和第一囚牛一样,此刻也都被数倍于自己的甲士围殴,更有第一泰山带来的那些青年男子在一旁飞出飞剑和法宝不时给他们偷袭两三击。第一狻猊等人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衣甲碎了一地都是。
殷血歌的眼角剧烈的跳动着,刚才第一狻猊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时,他手上的力量代表着他的实力绝对不仅仅是眼前表现出来的这么点。但是无论是第一狻猊也好,还是龙生九子的其他兄弟几个,他们此刻几乎都是在纯挨打,没有一个表现出应有的水准。
他们在干什么?挨打很有趣么?
冷冷的看着第一狻猊等人,殷血歌突然发现在这几个家伙的眸子里,同时有一丝血线横贯他们的瞳仁!血线贯瞳,这是震怒到了极点,一如被撩拨了逆鳞的巨龙,是真的要震怒杀人的表现。
不管这几个家伙为什么保留实力,不管他们为什么从来不把真正的实力展露在外人面前,但是今天为了护着殷血歌,他们被第一泰山带来的人打成这个样子,殷血歌已经很承情了。
“噗嗤”
一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生得眉清目秀,但是在殷血歌看来就有点小白脸惨绿青年,看上去贼眉鼠眼很是欠抽的少年飞起一道青光,一柄三寸长的小小飞剑险而又险的擦着第一狻猊的面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三寸长几乎见骨的血口子。
第一狻猊的瞳孔突然变成了一片鲜红,他的体内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心跳声。那犹如铜钟轰鸣的心跳声一响起,就立刻引动了殷血歌的心跳!
“咚”
的一下,殷血歌感受到了四周天地大势的一阵细微动荡。只有修炼了第一世家那无名法诀的人,才能感受到这方圆里许的天地都突然活了过来。好似一位高贵的君王被人吐了一脸的吐沫,他的臣民都群情激涌的鼓噪了起来,正喊打喊杀的,准备发动一场可怕的战争!
无论是四周的风,天空的云,脚下的大地,院落外的山峰,方圆里许内的天地大势迅速凝聚,已经化为一张无形无质的大手,就要向着院落里的某些人一掌拍下!
殷血歌甚至能感受到那无形无质的力量正在向第一狻猊的长戟凝聚,只要这股天地大势之力加持在第一狻猊的长戟上,他的轻轻一击都能附带上百万斤巨力,足以将他面前的对手扫成碎片!
“够了!”
殷血歌上前了两步,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一缕鲜血,他向第一泰山笑了笑:“我知道是谁来了!我母亲她们找上门,想要带我回去吧?也不用大动干戈的,我跟你们走就是。”
蓄势待发的第一狻猊突然愣在了那里,对方一根青铜锏狠狠的拍在了他脑门上,打得他脑门血肉横飞,将他一击打翻在地。第一狻猊吐了一口血,怒喝了一声,踉跄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另外几个甲士冲了上去,七手八脚的用捆仙索将他捆得结结实实,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第一囚牛等人也是因为殷血歌的话愣了一下,就是这一发愣,他们全部被打翻在地,也都被捆得和粽子一般。
第一泰山冷然笑着,他看着昂首挺胸的殷血歌,轻蔑的点了点头:“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殷血歌冷眼看着第一泰山,慢吞吞的说道:“我要溜走,你拦不住我。我要拼命,我最少可以废掉你一条胳膊半条腿。我只是懒得在你身上浪费力气,我想要见我母亲,就是这样!”
殷血歌是真的想要见殷凰舞,按照第一至尊的说法,殷族的族人需要八个月才能从荧惑道场返回。但是这才过了五个多月,比起上次他们前往荧惑道场的时间还少了许多,浮光星舟都被破坏,速度减慢了许多,殷凰舞他们是如何这么快返回鸿蒙本陆的?
但是这一切疑问,等见了殷凰舞后,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
第一狻猊等人躺在地上放声大叫,要殷血歌暂时忍住一口气不要冲动,说第一至尊很快就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同时他们警告第一泰山,如果他们敢动殷血歌一根头发,哪怕他是长老之尊,他依旧无法逃脱家法的严惩!
第一泰山只是放声冷笑,背着手走出了小院。
两个道装少年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冷笑,昂着头来到了殷血歌面前,然后掏出一根密布着无数血色符箓的绳索,就要将殷血歌捆住。
殷血歌冷笑了一声,他向那两个少年望了一眼,任凭他们将自己捆得结结实实。
现在捆上容易,等会想要解下来就难喽。
在一大群甲士、修士的簇拥下,殷血歌踏着一片白云,被人野蛮的推搡着,一路向前方血雾弥漫的地方飞了过去。第一泰山的修为高深,他脚下的这一团血雾显然是一件很高明的飞行法宝,所以一行人也就耗费了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第一至尊和殷凰舞碰面的地方。
此刻第一至尊正油腔滑调的向殷凰舞询问她的儿子是谁的问题,他还没意识到,如今的第一世家内,外来的其他人的儿子,其实只有殷血歌一个人啊!
殷凰舞的脸色很难看,任凭是谁被一个油腔滑调、色眯眯的纨绔子搭讪这么久,也会动怒的吧?
就在殷凰舞盘算着是不是要将第一至尊生擒活捉,用来来交换殷血歌的时候,殷血歌已经被大群甲士押送着来到了自己面前。
隔着老远,殷血歌就放声高喝:“母亲,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