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五个影的护卫,两人在此处稍事安心的休息了几个时辰,才又开始往影卫所引导的方向前进。
两人起身往前后,负责断后的一个影卫取出了从方才处理了的尸首身上得来的,应该是那群杀手独有的某种用来做记号的东西,影卫在一颗树下模仿那群杀手的记号样式补上了方才被解决了的几人还来不及做上的暗号,只是背道而驰的调整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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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京城内,好不容易平静了几日的朝堂之上,昨日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轰然的炸开了锅。
宫中所派随行护卫当朝那位赵大人去往建洲的一个侍卫竟拼着一口气的回到宫中,通知消息道,他们竟……竟在路途中遭遇了乔装打扮的一群海盗的堵截,海盗人多势众,随行的人只能护送赵大人往密林中奔逃,但那群杀手后来也追上去了,现在那位赵大人估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通知完这个消息,那个侍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来得及再道一个“长”
字,就这么断了气。
京兆府尹赶紧将消息呈报到了宫中,只是那侍卫最后说的那个字,府尹却不知到底是何意思,便未提及。
得知消息后,圣上震怒,群臣哗然。
皇帝陛下立即着人前往夙阳大道的事发地调查清楚具体情况,并且派人在周遭的林间寻找赵大人的消息。
一天后,据调查结果,现场虽已被那群海盗给清理打扫干净了,但还是能找到属于其的些许蛛丝马迹。
看来那侍卫所言非虚,赵大人一行果然是在途中遭遇了海盗刺杀。
而海盗此次刺杀之举自然与九琅岛上此时正准备归顺朝廷的乱民有关了。
他们看来是想将这群乱民收归己有,好壮大己之声势。
如今无论如何,不管生死,找到这位赵大人是要事,但安抚乱民却更是一件急事,朝堂上便商议着由谁再顶上去到建洲处理好乱民之事。
只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祸事再加上安抚乱民还是得需达到一定程度的官位,所以这两天这么一来二去的争论着,却也没得出个合适的人选。
没料这么僵持了几天,却突然从建洲传来了个令众人大大松了口气的好消息,可能是因那群乱民也担忧再与朝廷那般僵持下去,虎视眈眈的海盗定会忍不住开始夺人的行动,所以这群乱民扛不住压力等不及京城的大员来到,便先被建洲的巡抚给招降了,据说那群乱民现已下了九琅山,不安定的危险因素可说是就这么解决了。
乱民之事舒缓口气之余,却有另一件事开始沉沉的坠在某些人的心头。
朝堂上,这位一人之下,权柄滔天的赵大人如今仍然远离京城生死未卜,宫城中一直以来游走于暗处的涌潮终于开始准备露出其本质,亮出狰狞的獠牙了。
扑杀若是一开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尤其是在冰冷的利益权势之中。
这夜,离宫城不远处一条僻静的深巷中,黑漆的大门,兽纹样衔着门环的铺首,是简单而不起眼的门扉,而此时在这门扉之内的一间屋子中,夏焱是第二次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季晗被他留在了巷外。
现在在这间屋子里,他的前方,有一面虽轻薄但大略也可掩人耳目的深红纻纱,纻纱内隐隐绰绰的坐了个人影,在一张案几前。
人影的声音似蒙了一层纸,不太听得真切,却也足够夏焱听清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这是第二次告诉他,让他……去弹劾那位赵大人——赵侍新了。
他告诉他,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铲除掉此人,在他现下生死未卜的时候。
若是赵侍新福大未死得已回朝,那么等他归来之后估计就再也没机会了,而且还会很快的反扑,将朝中与之敌对的人尽皆铲除。
那人问他已做了第一次,还要不要再做第二次。
是了,在此之前,昌平与保定两处的巡抚被押解进京之后,他虽一早就有打算借此题发挥针对那位赵大人,但给了他帮助,让他能更有把握去做这件事的人却是这人,这个突然找上他,而且还神神秘秘的年轻男人,但……
夏焱看着隔帘内那人的身影,他心头突然生了点想法,需要确认一下。
夏焱便道:“夏某看这位公子好像对朝堂上的一应事务都挺了解,那公子应该也知道,当今那位赵大人颇得圣上的信赖,所以上次圣上不就维护了他,派他出京去安抚乱民去了,只是突然遭遇了此事而已,公子让夏某此次在这节骨眼上再次上疏弹劾,那两个巡抚并未招认赵大人的名字……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且先不论,光是圣上对那位大人的信任,想扳倒他恐怕就很不容易了。”
隔帘在侧窗溜进来的风下轻轻晃荡,内里人轻声的笑了笑,他道:“夏大人,你以为此次的所有事情果真只是碰巧而已吗?”
男子又接着道:“还有啊,当今陛下资历虽属实尚轻……但大人真以为如今陛下亲政这么几年了,还能这么甘愿的受制于人?”
“掣肘皇权的势力,迟早有一天定会被倾覆的。”
夏焱听这人说话的语气以及他说的这话,他眼微眯,看来果然有些事是有人暗中安排的了。
而且看样子很可能就是此人,那这人……
他便又道:“公子好像对陛下还挺了解的?”
男子道:“应该只是比夏大人要更了解那么一点而已。”
“大人方才所说更近一步的证据,自是不必担心,明日那供词就不一样了,如此,夏大人可还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