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位表哥,不近人情到某种地步,就连她爸入狱,梁家彻底败落,他只是淡漠地对着前去求情的人说:
[跪远一点,吵得我头疼。]
谢梁礼最恨别人叫他谢公子,就是因为谢梁两家后来无法避免的对立。
在他的母亲梁大小姐还没去世时,谢梁礼既是谢公子,又是梁公子。
精明能干的梁大小姐撑起了梁家,她死后,初桃的父亲,也就是谢梁礼的舅舅带着梁家以一种无法挽救的速度,迅速败落。
谢梁礼无法阻止梁家的败落,美好的东西迟早要毁灭,他默认了这种毁灭,冷眼旁观。
在他所接受的教育里,恻隐之心是一种少得可怜的情绪。
但是,谢梁礼的名字本身冠以谢梁两家的姓氏,这意味着谢家下手推动梁家灭亡这件事,永远存在无法磨灭的印记。
初桃突然担心一件事,即使她们的计划大获成功,或许谢梁礼也不会愿意轻易放手,方雪穗想要的彻底逃离,会很困难。
方雪穗看穿了初桃在想什么,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语气平和:
“桃儿,放心,不会的。”
像活死人
谢梁礼打开手机聊天界面,什么都没有。
宁川把紧要的文件放在病床边,他用几句话简单概括了目前一个收购项目的进展,等待病床上的人做决定。
谢梁礼一言不发。
宁川发现,他在走神。
生病的人比平日更加挑剔,且心情更易变坏。
谢梁礼放下手机,过了几秒,又打开。
宁川无奈地合上文件。
谢梁礼把手机拿给他:
“我手机坏了,收不到消息,需要修一下。”
宁川没有接,反而拿出自己的手机,发了条消息。
谢梁礼的手机立刻跳出消息的弹窗。
他脸色变得难看。
宁川大胆地提醒;“老板,方小姐是不是把您拉黑了。”
谢梁礼没吭声。
宁川没有主动找死的癖好,只是谢梁礼的伤早就好了,因为本来伤得也不深。
虽然医生说心情郁结本质上也是一种疾病。
可是,宁川不希望谢氏业绩下滑,因为谢梁礼给他的待遇里新增了一项股权,虽然比例只是一点点,但换算成数字,实在是过于可观。
最重要的是,谢梁礼一天三顿,回回不落地给方雪穗发消息,人家一个字儿都没回。
宁川贴心地给出建议:
“老板,见面三分情。”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隔着屏幕完全拴住一个女人的心。
很明显,网恋这种方式,不适合谢梁礼和方雪穗。
他的老板希望方雪穗主动,而方雪穗一定要老板低头。
关键在于,谁忍不住,谁就要先低头。
很明显,谢梁礼忍不住了。
这种情绪是忽如其来的,但一旦来了,便长久地缠绕,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