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迎低垂着眉眼,露出自嘲的笑容:
“可是,妈妈,我恨自己。”
他的声音逐渐逸出深刻的痛苦,甚至有几分哽咽: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只能躲到国外去,我就应该和谢家干一场,可我不敢,我是何家的人,一辈子都是,我没办法拖着何家去死,我只能躲着,因为我什么都不能做。”
何维迎望着何太,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沉重的情感拖拽着,缓缓而出,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
“妈妈,我心里好像有个坎儿,我过不去了。”
深藏于心的痛苦再也无法被束缚,悄然间挣脱了束缚,弥漫出来。
何维迎蜷缩着身体,就像一只在荒野中独自舔舐伤口,良久却难以愈合的小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脆弱,那是成年人世界中少有的纯真受伤模样。
从小妈妈就教他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在某些力量面前,他卑微如同蝼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丢盔弃甲当了逃兵。
他的眼泪流进何太的脖颈,双臂紧紧环绕着母亲,生出孩子般的依赖与寻求安慰的本能,问道:
“妈妈,我真的很该死,对不对?”
何维迎止不住地颤抖,何太心如刀绞,她的心随着儿子的颤抖而紧紧揪起,疼痛难忍:
“儿子,不是,你不该死,不是你。”
她甚至语无伦次起来,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
在慌乱与自责中,何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地重复:
“是妈妈错了,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何维迎抬起头,他从痛苦的情绪里挣扎出来,一双平淡的眼睛生出几分格外的坚韧:
“妈妈,可方雪穗她站出来了,她比我勇敢,我一定要保住方雪穗,我和她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对她没有男女的感情。”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坚定:“但是,她就是我,她也是豆豆,保住了她,我心里这个坎儿才能过去。”
何太走后,何维迎接到方雪穗的电话。
方雪穗那头很吵,但她的声音冷静极了,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出事了,乔似婷被爆了床照,今天的宣发临时取消。”
何维迎的心沉了下去:“会影响到电影上映么?”
方雪穗的电影定在七天后上映。
乔似婷不是主角,但即使是配角出了事儿,电影也可能被延迟上映,甚至根本上不了。
刚刚出事儿的时候,方雪穗已经和初桃通过电话。
初桃给出的方案是换脸。
方雪穗否定了换脸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