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眉眼青涩,可是笑起来两只眼睛都弯起来,很是好看。而她身边的一个男孩,她看了半晌,只觉得有半分熟悉。那个人是陈晔平没错,只是他以前的样子比现在不同,让她隐约想起记忆深处的某一张脸,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
她只是呆在那里,忽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回过头去,跟着她来的护卫提醒她该下火车了。她马上把那只怀表收起来。他们下了火车,如陈晔平所说,他们没有先回到城里,而是按照他的指示把她带到一个地方。
到了傍晚,山野小道不好开车,汽车的前车打开照亮前面的路。很快,她看到半腰山上一排排隐现的别墅,车开上坡,一转弯,直开向前就停在了一幢别墅外的大门外。一人下车把大门的锁打开,汽车开进去。
别墅里头没有一丝灯光,亦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她犹疑了一下,等人把门打开,她探进去看了看,对那护卫说:&1dquo;等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人吗?”
那护卫把玄关的灯打开,说道:&1dquo;我们是照参谋长的吩咐,别的事一概不知。”
这间别墅空落落的,走进去便觉得连脚步声都放大了好几倍。那护卫在身后说:&1dquo;天色已晚,沈秘书今日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吧。我们几个人在车子里休息,明日一早再带您下山回程。”
她回过头望见外面天色已如墨般漆黑,也是,晚上在山里开车有些不安全,便答应了。那两护卫似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进来就朝厨房走去,他们下了火车什么都没吃,互相虽不说但肚子都饿得受不了了。
她从刚进门的地方就看见有一双女人的鞋摆在鞋柜那里,知道这是有人住的,所以断定是陈晔平要她代交东西的人。只是这屋子里并没有人出来,心许是出去了。
护卫煮了面条给她端了一碗,几个人热乎乎吃了一顿,时过八点,她也没等到住在这里的女人,所以按着护卫说的,她开了一间客房,这栋房子里供着热水暖炉,她洗了一回澡,正要掀开被子,忽然脑中闪现过什么,她身形一顿,像是经过了一道闪雷。
她想起了什么,心里开始突突地跳,越来越不安,她立刻开了门,走廊上装着一台电话,她摇了几个数字,迟迟等不到对方接线。她又重复几次,可是方世俨那里一直占着线,她等得焦灼,慢慢地,待她情绪冷静下来,才将手里的话筒放回去,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心里的不安还未抚平,楼下的门便&1dquo;咔”地开了,旋即灯光大亮。她往楼下看去一瞬间的呆住,楼下的人也呆了呆,她们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直到楼下的女人问:&1dquo;你是谁?”
她站在楼梯上,那女人向上望,她穿着浅绿色的洋裙,手里拿着一只包,捧着一束花,一双眼睛充满着疑惑,从下往上打量她。
沈丹钰看清楼下那位女子,就认出来是怀表里那张相片上的女子。迥异有神的漆黑双眸,薄薄小巧的嘴唇,她正要解释,在车里的护卫已经跑进来,他们显然是认识的,护卫跟那女人说了几句,她才明白着点点头。
她正要走下楼,那女人嘴上说:&1dquo;原来是这样。”
护卫出去了,她已经用轻快的步伐走上楼梯,道:&1dquo;我刚才不知道你是谁,还以为你是乱闯进来的。我叫唐琪。”
她道:&1dquo;参谋长让我来办点事。”
唐琪面带笑意,踏上楼梯站在她面前说:&1dquo;你是成南的秘书,你长得真漂亮。对了,你吃饭了吗?我今早就出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说了句:&1dquo;我吃过了。”
唐琪好像有些失望似的,但还是边说边将她拉下楼,道:&1dquo;我买了点吃的,本算当晚饭,既然今晚你住在这里,就陪我一块儿吃吧。你不知道,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人陪我说话,可闷死了。”
她已经被挽下楼。唐琪把她拉到饭桌前,又去厨房拿了两只碗,把自己买的面条分成两份,说:&1dquo;就当是夜宵。”
她没法推辞,因为唐琪很热情,于是安分坐下了。她看了一眼唐琪,唐琪坐下执起筷子,觉得她待人毫无心机,给人一种亲切感。她大致猜出这位女子的身份了,然后又想起什么,问道:&1dquo;你刚才说的&1dquo;成南”是谁?&1dquo;
唐琪吃着面条,说:&1dquo;哦,就是你们参谋长的小字,他小时候就叫成南。”
成南——她低头吃了几口,若有所思的模样。
唐琪见她心不在焉,可能彼此都不熟悉的缘故有些生分,她此时抬起头见唐琪盯着自己看,又觉这里气氛很是尴尬,然后不好意思地问:&1dquo;你是参谋长什么人?”
她是无意问出来的,可唐琪却有些别扭,眼神飘忽,说辞也有些含糊:&1dquo;我们从小就认识,而且,他说过会来看我的,会跟我把话说清楚。”
话已至此,这份关系已是简洁明了,她再不识相也不会猜不出来,唐琪的眼里闪着亮光,脸上流露出的是女儿家的羞涩。
然后终于说起正事,唐琪问她:&1dquo;你来这里是什么事?”
她放下筷子,摸了摸口袋,这才现适才洗澡的时候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她推开椅子道:&1dquo;我放在桌子上了,等等,我上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