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之僵了一下。
“我从小就有这样的理想,”
十五岁的沈昼叶眼里是满溢的星点:“想成为一个穷苦的,但是抬头就能看到星辰的人,成为一个物理学家。每年秋天等诺贝尔物理学奖评议委员会给我发邮件。”
沈昼叶说:“未知,理论,Thetheoryexplainseverything——能说明一切的原理。”
北京的冬夜里,陈啸之又定定地看着她。
“我总觉得班长你也是这样的人。”
沈昼叶笑道:“我觉得当你做物理题的时候,你不是在做出答案,你是在解决问题;你不是在为了成绩去学一样东西。”
她看见陈啸之嘴唇动了下,却一句话都没说。
沈昼叶说:“你是,梁学长也是——但是我总觉得你的目的要纯粹得多。”
“万物的起源,”
沈昼叶闭了下满是恒星的眼睛,那姿态甚至令人联想起赤子——她说:“一切为什么会如此。”
“我们为什么站立在这篇时空,以科学将将未知化为已知,然后再以已知为剑,剑指向更远处。”
“——我觉得你也是这样的人。”
沈昼叶在浓得化不开的黑夜里,坐在北京黄出租里,对陈啸之重复:
“说实话,那时候我甚至不认识你。但是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你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的身边,陈啸之眼眸颤抖,别过脸去,嘴唇翕动了一下。
然后,十五岁的沈昼叶笑道:
“无论你是不是,班长,你现在都可以骂我是个中二病了。”
——这些不合时宜的话语。
无论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会因为太像诗歌而惹得人脸红的自白。
但是由十五岁的沈昼叶说出口,却有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赤诚的浪漫。
第40章「它」还没有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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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啸之最后也没骂她是个中二病。
沈昼叶没搞明白陈啸之为什么会放过这个羞辱自己的机会,因为她在这环节挨过不少骂,而陈啸之属于进行过这个环节的、脾气最坏的那个人。大概是自己送上门让他骂,他就不愿意骂了的缘故?——沈昼叶是这样推测的。
但是,这一路上,陈啸之的确没有流露出任何烦躁的模样。
而且他看上去,甚至还有点照顾沈昼叶的意思。
夜里七点钟。
暮色深沉,城市光点如同星空。鹅黄出租车穿过高架桥,桥底福娃雕塑被照灯映亮,车厢里灯光交错。
“……上次我还听魏莱讲,马上就要秋季运动会了……”
沈昼叶想了想,又笑得甜甜地问他:“班长你知道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