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腰部靠着墙,洛白榆枕着她也不费什么力气。肚子上是一颗毛茸茸的头,发质细软,左手情不自禁触碰,手指想要插进去,狠狠揉一把。前方一声尖叫传来,震醒了于晚。
好像过于亲昵了,于晚放下了手,只低头打量着窝在她怀里的洛白榆。
怕鬼的洛白榆,有些可爱。
眸光不经意间划过腰部,确实很细,这个姿势,他能扑过来也是难为他了。
左手搭在桌柜下沿,手指轻敲,哒哒作响。恐怖片放了一半,正到最精彩的地方,于晚也没兴趣继续看,眸光四掠,不知道要去哪,倒是看见对面靠墙的一对同桌,贴得很近,很是亲密,眼神再寻,透出一丝兴味,班里的小情侣不少啊,光明正大的互换座位,想不知道都难。
恩?杜若谷的位置怎么空着?环视一圈,她确实不在班里。
蹙眉撤回目光,视线漫不经意地掠过课桌,于晚眼神一凛。
她的桌柜被动过。
于晚的桌柜很乱,她不爱收拾,各种试卷,各科试题,全都交迭在一起,但她记性好,记得这些书都在哪个位置,找得也快。
但如今的顺序显然变了,她的课桌被人动过。塞满书的桌柜,想动确实要把书全都掏出来。
但她的课桌里除了书什么也没有,那个人动她书桌是想要做什么?
哒哒哒,敲响桌沿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于晚正在纠结要不要掏出来看一看,但她一动势必会惊到洛白榆。
电影放到片尾,鬼怪出现的谜底被揭开,是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小角色。
杜若谷眼眶溢满泪水,身后跟着周沅沅,随着老李走进班里。
灯光骤然亮起,影片在最后的五分钟被按下暂停键。学生们还未从刚刚的氛围中跳出,嬉嬉闹闹地乱叫。
老李表情严肃地站在讲台上,敲了敲教鞭,沉声道,“同学们安静一下。杜若谷同学的手表丢了,大家找一下,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捡到了。”
“手表,什么样的手表?”
下面有同学好奇地问道。
“是一块紫金色的,牌子是江诗丹顿,我下午放进桌柜里,晚上回来就发现不见了。”
杜若谷哽咽着,嗓音沉闷,“手表是我姑姑送给我的,53万。”
教室内一片哗然,53万的手表,附中家境好的学生不少,但也不是人人都能随便带块53万的手表在身上。
白榆
室内的喧嚣也终于吵醒了洛白榆,他一开始躲进于晚怀里确实是因为被吓到的身体本能反应,但于晚的怀抱温暖又舒服,就像一湾温泉,无知无觉中困意席卷,于晚又是个beta,还是他救命恩人,他放平了心,倒真的睡过去了。
从怀里直起身子的洛白榆,神色恍惚,还没完全清醒,他迷蒙着双眼看到讲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杜若谷,询问似的眼光投向于晚。
“杜若谷丢了一块53万的手表,正在找。”
简单概括一句,于晚笑了笑,眼底暗流涌动,藏着深意,“你看戏就好。”
“恩?”
闷哼出声,带着没清醒的尾音,洛白榆看着于晚,眼角生出困倦的眼泪,悄悄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让他看戏啊,丢了手表不应该大家一起找吗?
眼泪不够一滴,落不下来,只是润湿了眼角,却让洛白榆感到不适,眼皮颤抖,挤着眼角,似乎想要将这不适抹去。
还没醒啊?这是有多困。明澈清冽的眼底潜藏着一丝连主人都不自知的温柔,于晚举起手,四指扶着洛白榆的侧额,拇指触摸到洛白榆的眼角,将那滴未干的眼泪揉去。
混蛋!讲台上的杜若谷隔着眼前泪幕,直勾勾地盯着于晚,这么亲昵的行为,她凭什么,她配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还好,过了今晚,所有人都会知道于晚是个什么“垃圾”
,包括洛白榆。
杜若谷一边按下心底的澎湃恶意,一边哭得让人心碎,眼泪涟涟,委屈慌张,再加上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人会怀疑她在说假话。
老李说要同学们自己找,但真心实意找的没几个。捡没捡到东西,大家自己还不知道?没捡到再翻又能翻出什么来。更何况53万的手表,这真拿出来可就说不清了。人家好端端放在桌柜里的手表,难道自己长腿跑了吗!
有同学心里暗自思索,杜若谷做事不地道,丢了东西先自己和班里同学们说,各自找一找,直接闹到老李那,闹到全班同学都知道,要是有人真捡到了估计也不敢多说,这不是难为人吗。
但也有同学看见杜若谷的样子,觉得丢了这么贵的手表着急是正常的,诚心诚意地替她找。
讲台下窸窸窣窣,只有翻桌柜的声音;讲台上杜若谷还在哭,身侧的周沅沅深埋着头,一动不动,宛如雕塑,只有手在颤抖。
无人注意的背后,杜若偷偷拧了一把周沅沅的腰,刚才说好的,怎么还没动静。
周沅沅嘴唇微颤,低眉顺眼地偷瞧杜若谷一眼,双瞳溢满恐惧和害怕。
见她那不争气的样子,杜若谷咬碎了牙,又用尽力气狠狠拧了一把周沅沅的皮肉。
想起杜若谷答应她,寒假的名家集训也会带她,周沅沅终于颤抖着出了声。
“我,我下午帮若谷回班拿画板和颜料,那时候手表还在;下楼的时候碰见了你们班的于晚,神色匆匆,不知道要干吗去。一小时后我又回来还画板,手表就不在了。”
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也跟着发颤。但那微小地近乎嗫嚅的声音,回荡在安静无人说话的班里。
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于晚身上,又不禁划过旁边的洛白榆,众所周知,于晚是洛白榆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