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询气定神闲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豁出去了,我也愿意看看,能被你连累到什么地步。”
朝廷重臣,只要没有篡权谋逆,皇帝给的惩处,大多是令其致仕,全自己的颜面,毕竟是自己选拔入阁的人,毕竟没功劳也有苦劳——于今上而言,则一定会成全先帝的颜面。严查的话,牵连甚广,会引起朝野震动、官场人人自危,弊大于利。
只是,致仕?那是程清远绝不能够接受的。
程询再清楚不过。若不了解,不会如此行事。“在你销毁这些罪证、除掉相关的这些人渣之前,我有个条件:厉骞那厮,你欣赏,想把他培养成你的爪牙,可我厌恶。近日,瞧着形势,顺势把他打发掉。不然的话,程家的状元,就会在明面上与榜眼势如水火,到时你是冷眼旁观,还是帮他?”
程清远的面容涨成了猪肝色,身形晃了晃。
程询转回到书案后落座,拿起一册书,“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可以走了。”
语毕,敛目阅读。
过了好一阵子,程清远方能举步,慢慢地走出书房。
程询端茶喝了一口。门外传来小厮的低呼:“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少顷,程禄疾步进门,“大少爷,老爷晕过去了。”
“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程询道,“等老爷醒了,自会决定要不要告病请太医。”
“是。”
很快,书房内外又安静下来。
狠么?狠。
但只是一报还一报。而且,这大抵是刚刚开始。
。
当日深夜,葛金葛木带领五名护卫到访白云庵,与主持叙话一阵子,随后,将凌婉儿悄然带离庵堂。
凌婉儿在睡梦中陷入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别处,惊惶不已,要出门,门窗被反锁,大声呼喊,无人应答。
至晚间,门终于打开来,有两人相形入内:朱鸿、顾景年。
凌婉儿的心沉到了谷底。早就想过,这两个人会因为她的主意不成生出怨恨,百般踩踏。这许久,两人不曾有过举措,她又听闻他们已经到锦衣卫做了芝麻官的小跟班儿,便以为是无暇他顾,淡忘了先前那档子事。
却不料……
朱鸿、顾景年之所以前来,是因有锦衣卫把凌婉儿近日行径如实告知了他们。他们听了,肺都要气炸了:这事情说来说去,是他们受她的唆使意图不轨没能成事,她若再不安分,还想在角落之中搅动是非,最终没脸的可不是她,只能是他们。要知道,他们两家可是跟廖家、徐家立下了字据,凌家给人交代的,便是凌婉儿遁入空门。
凭谁能想到,到了这地步,到了成为小尼姑的地步,她还是不安分。
能怎样?
两个人鉴于前车之鉴,又在锦衣卫提醒之下,终于是明智了一回:去找舒明达讨主意。
舒明达听完,斟酌片刻,说没事,你们若是愿意,我就给你们安排一番,你们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成。不愿意也没事,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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