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根本没有人在乎我在icu经历了什么,甚至他们只是把我的视频当做茶余饭后的乐子,偶尔同情我对我说句加油,但是往上一划,他们就不记得我了。
这次我又在icu待了两天。
转到普通病房后,林雪如和余小波来看我,我告诉了他们摄影机的事,那里面是我的遗言。
林雪如每天下午都会来探望我,我们聊很多事,我能感觉到,她变了,变得更勇敢,更自信了。虽然她仍有自残划手腕的习惯。
“我这几天都在玩琴女,以后我辅助你怎么样?”
有一天她对我说。
“你还是去辅助崔文远吧,他说得没错,我玩adc就是很菜。”
我说。
“他说的话你别在意。”
林雪如以为我还是不喜欢崔文远,于是安慰我。
“没什么,”
我说,在跟他打了几局游戏之后,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打算听他的话,去玩上单。”
林雪如睁大眼睛:“上路这么远,整盘游戏下来,我们岂不是都见不到对方?”
“什么?”
我被她逗笑,“我们团战的时候就会见面啊,还有传送呢!”
林雪如认真说:“就算是在游戏里,我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咳了一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
“我知道,你以后也会有女朋友、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不可能一直陪着我。”
林雪如说,“但是我才不管以后,我只知道当下最重要,当下我只想陪你一起战胜病痛,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出院后林雪如也经常到我家来找我玩,偶尔我们聊天,偶尔她坐在旁边看我开黑,偶尔又换成是我坐在旁边看她开黑。
她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活着的目标——打辅助,琴女玩得越来越上手。
“哎哎,小心这边。”
“adc血条快扛不住了,快奶他!”
“小心中路那个发条,她老是往下路走。”
“这波留着大招,等到团战再用!”
我玩的时候她替我着急,她玩的时候我又替她着急,每次赢了之后我们都为彼此松了一口气,高兴地互相击掌,输了就彼此分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错啊,越来越溜了,可以出师了。”
我对林雪如说。
我们还和崔文远一起玩,虽然他这个人欠扁了点,但是作为玩家和队友还是很优秀的。
爸爸又回来了,他特地请假回来,为的就是和妈妈、哥哥一起商量要不要让我继续化疗。
其实不过是长一点和短一点的问题,又或者,活得有质量和活得无质量的问题。
“我不想化疗了。”
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我有权利提出自己的请求,“我想做一个正常人,好好的过完最后这一年。”
“瞎说,谁说你不正常了?谁说你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