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教廷净地。
伴着一声女管家的惊呼,圣地居所的静谧被全然打破。
不久,得知消息赶来,面色阴沉得像覆着霜的洛卡斯,自低头站在两侧,大气不敢出的侍从与卫兵间走过,后站定在蕾拉的房间外,面无表情推开门。
晨间阳光透过彩窗,在地面、床铺上映成斑斓的模样。
只是这静好一幕,并未能消融军官脸上的霜色,因为当他目光扫过房间每寸,却仍寻不到那熟悉身影。
于是,先前那位长年负责照顾神巫起居,战战兢兢的女管家的汇报,似又一次浮现在了洛卡斯的耳畔。
那个荒唐到,连他都一时怔然的消息。
那就是神巫殿下……
出走了。
开什么玩笑?
这是听到消息后,军官的第一反应。
而此时,他覆着白手套的双拳紧握,仍这般暗自冷语。
待得洛卡斯步入房间,他身后,于在帝国时就跟随着他的近卫中,最擅长侦破、追踪的数位好手,也随之鱼贯而入,开始调查起其中的一切可疑要素。
而同或观察床铺,或翻箱开柜的皇家侦探们不同,了解“幼弟”
的洛卡斯,并未在房间中逗留哪怕一刻。
而是直接推开玻璃门,来到了阳台上。
走过数珠摇曳的爱丽丝花,军官止步在了扶栏前,眺望仍湿漉漉的草坪,才品出些昨夜那场雨的问题。
因为细雨来得太巧,停得太急,全然违背了教国气候。
同悄悄出走倒是搭得很啊。
虽然唤雨这种猜想,有些太惊人,但事到如今这种可能性反倒更大,只短短几分钟,洛卡斯甚至已经基本理清了,蕾拉出走的缘由与避人耳目的方法。
身为同少女亲近、长久共处的兄长,他根本不用想,就排除了蕾拉因压力太大,选择逃避责任的可能。
这根本不符她坚强、负责的性子。
那么,就只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因为那纸突来的婚约。
可这至于闹消失?我不是说过了,会帮你处理好的吗?
默然想着,军官垂落身侧的双拳,攥得更紧了些,不是他猜不到蕾拉的用意,只是觉得这行径太出格。
至于她悄然逃离的方法……
平复下心情,洛卡斯轻叹口气,随意地向下方望了眼。
对见惯了独处时,“弟弟”
向自己展现的奇异处的他而言,根本不会觉得,这近三层的高度能难得住她。
毕竟才十岁时,蕾拉就已能唤来风,托着自己荡悠了。
就像坐着无形的秋千。
回忆着多年前的有趣一幕,以及越长大越少显露天赋,懂得隐藏自己的少年,军官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相较先前的严格,更多是宠溺的无奈。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