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毫无感情的小眼珠盯漠然的盯着何云逃遁的方向,巨蟒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它能感知到,在那个方向有很美味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但是现在饥肠辘辘的它更倾向于用眼前这些血食填饱肚子。
自从来到了沧水河之后,巨蟒已经数月没有进食了。借着颔下的那颗古怪晶石和周围的地势,它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即将再进一步,而天生的习性则是让巨蟒在进入蜕化之前沉寂了下来。如果不是河边那古怪石林中传出的奇怪气味扰动了它的沉睡,它也用不着上来觅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受着本能驱使的它还是觉得先填饱肚子回去完成自身的蜕变更为要紧。
随着巨蟒口中毒雾的喷吐,石林中的石柱逐渐变得坑坑洼洼,其中散出的药香也不断变得淡薄起来。见此情形,巨蟒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而是大大方方的向着石林深处缓缓地游动而去。
临水城外,精神紧绷的何云奋力奔逃着,他刚刚一直感觉到有一股极其恶意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虽然那股视线很快就消散了,但何云隐隐约约猜到自己恐怕已经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被那头妖蟒给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妖物来说,修道之人那充满灵气的血肉无疑是上好的补品。要不是因为灵智未开,而且其本身就处在蜕变进化的关口,恐怕这头妖蟒苏醒的第一时间就会直接对何云起攻击。
很快,身后的石林中便传出了大小不一的惨呼声,这使得何云跑动的度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随着何云逃回了临水城,再也没有人从石林中出来,直到傍晚。才有四个人66续续的从石林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而城中百姓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石林内的情况。奇怪的是,分明是从同一个石林中逃出来的,这几个人嘴里的说法却完全不一样。好几个人都说在散癀林中遇到了劫匪,而他们奋力搏杀才能逃出生天。唯独有一个人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惊吓似的,全身衣裳破破烂烂,浑身都遍布着紫黑色的伤口和水泡,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自己看见了像屋子一样大的蛇。此人被抬入林水城后没多久就全身水泡崩裂,一副毒气攻心的样子。城中的大夫们用尽了手段,他还是没能熬到第二天日出就一命无辜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何云正在客栈中练习精神力对青鳞的控制,却突然被一个不之客打断了。
“我已经把话讲得很明白了,你要是识趣点的话还是乖乖和我去城主府的好。”
何云望着眼前到背着双手的儒生,心中一阵无语。就在今天上午,自己刚结束精神力控制物体的训练,眼前这人就不打招呼直接闯进了客房。若不是何云刚好把青鳞毒牙收进了“竹叶青”
竹筒中,说不得就会招来眼前此人的怀疑了。
此人一进门来就摆出了一副“我知道你们干的那点亏心事”
的样子,先是亮明了自己城主府幕僚的身份,然后对着何云一通火,指责他们“一群地痞,城主府好心给你们一点活做,你们怎么敢勾结其他人祸害瘟神祭”
。其言辞之刻薄,连何云都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即使何云表示自己进入了石林后没多久,林外的守卫便遇到了劫匪的袭击,自己则是在惊慌失措下不择方向地逃了出去,眼前之人也并不买账,甚至扬言其他几个逃回来的人已经交代了何云的罪行,要何云跟他一起去城主府对质,连何云用来推托的“受毒雾侵染,已然重伤”
的借口也被认为是想要畏罪潜逃的提前准备。
更糟糕的是,此人口才居然极好,明明是和自己完全无关之事,这人居然可以说得唾沫横飞,恍如亲身经历一般。何云几次想要反驳,居然每次都是在更为占理的情况下在辩论中处在了下风。何云以前在李府做工时,常赶车外出,遇见了一些不讲理的地痞无赖,免不得要和对方泼妇骂街般狠狠地对骂上一通。如今和这儒生一争吵,何云感觉到自己居然又升起了骂街的欲望。
随着辩论占了上风,那儒生更加得意忘形,竟对着何云恐吓道:“你别想着跑!如今这临水城连带附近的区域都归属于城主府管辖,你再跑,你还能跑到哪去?我就不信你没有亲朋好友,你若是耍什么花样,不光自己必定落个身两处的下场,连你的家里人都不得好过!”
听到这里,何云反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低垂着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既然阁下这样说,那我陪你去城主府中走一遭又如何!只是到了城主面前,我说不得要好好和城主大人谈论谈论阁下此时的嘴脸了!”
“好!怕你不去!”
儒生听了大喜,他本来就是受城主的要求,在不惊动城中大小势力的前提下,把那些从散癀林中逃出来的人名正言顺地带到府里,而眼前这人就是他要找的最后一个。只要把此人带去城主府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何云说的和城主告状,儒生压根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下只会卖苦力的下贱之人能见上城主一面已然是得蒙天恩大德了,哪还有机会和城主大人直接交流!
仿佛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何云气冲冲地连东西都不收拾了,直接拎上一根用棉布包裹着的粗大筒状物,就吵着要去城主府。儒生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一翘。
看来此人也是一个毫无城府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