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住欣喜,将手心放在腿上,不知道怎么打坐,她干脆就先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三个深呼吸后,她就“入定”
了。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一呼一吸间,有暖洋洋的热流在她身体里流转,心口微微热。
她试图去捕捉这股暖流,心念一动,脑中就出现了一个画面,。可她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大脑骤然一痛,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同一时间扎进了大脑皮层。
剧痛使她瞬间清醒,汗流浃背。
殷渺渺按着太阳穴,慢慢做着深呼吸来平复疼痛,等到大脑的刺痛消退,她才集中精神思考刚才生了什么事。
她好像真的是修道之人,那应该是入定没错了,至于那暖流,也许是内力,也许是法力,还不好说,可她的头为什么会那么疼,会和她的失忆有关吗?
苦思良久,依旧不得其解。
天慢慢亮了。
殷渺渺在那户人家起来前就把卓煜叫醒,顺便清理了现场痕迹,又拿走了两个粗面馒头,撒了些碎屑在旁边。
卓煜问:“这是做什么?”
“嫁祸给老鼠。”
殷渺渺拍了拍手,“走吧,别被现了。”
卓煜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咽回了留些银钱做补偿的建议,比起留下痕迹,当然是让老鼠背黑锅更安全。
他们绕到后院,牵走了偷吃了干草的两匹马。
天空飘起了小雪。
卓煜微微拧起了眉头:“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都要冷。”
殷渺渺侧头看着他:“你冷吗?”
卓煜摇了摇头,他微服出访也是拣好料子来穿,外头的这件鹤氅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风雪不侵,十分暖和。但对于百姓而言,冬季最是难熬,他年年提心吊胆,生怕出现连降大雪的日子,那多半会造成极其严重的雪灾,会有无数人在这个冬天被冻死。
前几天宣见钦天监的时候,监正就说今年恐怕会有灾情,只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卓煜自嘲地笑了笑:“没事,走吧。”
殷渺渺却明白了,农民看到雪,想的是来年的收成,诗人看到雪,想的是柳絮因风起,只有心怀天下的人看到雪,才会想起路边的冻死骨。她又对他添了几分好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冬天结束之前,你就能回去了。”
“借你吉言。”
卓煜放下了无用的忧思,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尽快赶到许州,早一天回京,就多一分胜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雪越下越大,覆盖在地面上洁白一片,美则美矣,路不好认,尤其卓煜还只走过一次,没有了官道的界限,他认岔了路。
天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偏离了官道,进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