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北以北的天山覆着常年不化的雪,雪山巍峨圣洁,在阳光的下熠熠生辉。
寒气绵延,半山腰处雄鹰盘旋,然后俯冲而下。
就在它要靠近时,三皇子挥刀,直接朝着它庞大的身体劈去。雄鹰尾羽被斩得簌簌落下,啼叫一声,又重新冲向高空。在山巅继续徘徊,鹰眼盯着半山腰,凄厉的啼叫声,又引来了好几只老鹰。
袁副将仰头看天,担忧道:“王爷,这样守下去也不是办法,山脚下又聚集了大批的羌北牧民,他们让我们离开他们的圣山!”
三皇子挽弓搭箭,肃声道:“派一支军队将他们驱逐,谁敢闹事就将领头的杀了。”
利箭疾射而去,那只凄厉啼叫的老鹰应声坠落,一头栽进了山顶的雪堆里。其余盘旋的老鹰吓得停滞了一秒,朝着远处飞走。
三皇子把弓箭丢给副将,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冰山缝隙。
陡峭的山隙内,一朵含苞待放的火莲迎风摇曳。火红的花骨朵上结了一层霜花,像是冰里头裹了一团火。
他们已经整整在这雪山住了一个月,先前大雪连天,险些没把人冻死。难得放晴了,这群牧民又来闹。
大楚对他们已经够仁慈了,不计前嫌又是给粮又是给过冬的棉衣,还特意请了先生来教导他们的孩子读书习字。这群人中还是有人仇视大楚,时不时就要闹些幺蛾子。
近日见他们靠近天山,就聚集在这
闹了。
若是以往,三皇子是不屑来这的。但这可能是唯一一株火莲了,他必须要守着花开。
从前许是寒枝花的庇佑,任何蛇虫鼠蚁和活物靠近火莲都会被寒枝花迷惑当成养分。如今寒枝花没了,火莲单独出现,谁都敢来惦记。
那天上的鹰更是要时时防着。
三皇子走到临时搭建的帐篷边上坐下,捧了一捧雪放到茶壶里开始煮。不一会儿就茶气氤氲,他让守着的十几个将士挨个过来喝口热茶,暖暖身。然后问袁副将:“可有找到寒枝花的踪迹?”
这火莲就算开放了,也需要寒枝花的枝液保存才从送到京都。
袁副将摇头:“先前寒枝花被陆将军一把火烧掉了,属下去羌北残部那去问过,他们手里也只有阿赤容烟赏下来的一些寒枝花粉和掺杂了枝液的镇痛膏,完整的枝液并没有。”
三皇子拧眉:若是实在找不到寒枝花,只能让十一亲自过来一趟了。
在此期间,他务必要守好这花。
这是十一唯一可以治愈心疾的机会了。
他目光又落在了冰山缝隙处的那花骨朵上……这火莲,怎么看来看去还是这么大,就是不开花呢?
他心中暗暗着急。
太阳东升西落,本就寒冷的半山腰,温度一下子又降到了谷底。
三皇子用透明的琉璃瓶将那花骨朵罩住,然后吩咐巡守的侍卫先去帐篷里休息。
袁副将看他没进去的意思,凑过来道:“三皇子,近日您也累
了。要不您先去睡,属下守上半夜?”
三皇子揉揉眉心,确实也疲惫得紧。他点头,拍拍了袁副将的肩,再三交代他要守好火莲,然后先去睡了。
待到子夜,他准时醒了过来。掀开帐篷走了出来,随后让袁副将赶紧去睡。
袁副将起身,打了个哈切,把手里的烈酒塞给他,径自去睡了。
寒风凛冽,三皇子喝了口酒,一个人靠在山壁的背风面,静静的守着。
冷月倾洒,雪山的夜静悄悄的,连一声虫鸣也无。一只灰褐的蝮蛇缓缓朝着这边靠近,一双竖瞳盯着黑暗中发出幽幽红光的火莲,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响。
三皇子微抬眼皮,从身后拿出李衍送的小弓弩,扣动扳机,准确无误扎进了蝮蛇的七寸。
蝮蛇扭曲挣扎,最后彻底没声息。
就在三皇子要放下弓弩时,左边的断崖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