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尚自昏沉的萧沅莹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那太医跪着,见屋内众人毫无动静,心中纳闷,只得又道:“太子妃身体康健,有些恶心头晕是正常,少吃辛辣冷硬之物,再过月余,症状便能减轻了……呃,微臣告退。”
太医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凌唯州方回了神,对齐嬷嬷道:“给太医赏,飞山宫的人都有赏。”
齐嬷嬷暗笑,躬身应是带人退了出去。
这下屋里只剩了小夫妻二人,萧沅莹便忍不住笑起来,先是捂嘴而笑,继而笑不可遏,就差以手捶床了。
凌唯州无奈道:“你笑什么,小心把孩子笑出来。”
“我笑你那呆样子,就像是听到你自己怀孕了似的。”
萧沅莹说完又笑个不住,竟觉得头晕之症减轻了不少。
“胡说。”
凌唯州面上过不去,强辩道:“我早就猜出你是有孕了,否则在船上时看你那么难受,早停船寻郎中了,又有什么可惊讶的。”
“我自己都没往这上面想,你怎会猜到,可见是扯谎。”
萧沅莹不信。
“那是你呆,月信迟了都不当会事。”
凌唯州走近了在床边坐下,握了萧沅莹的手道:“怎么样,怕不怕?”
萧沅莹没想到凌唯州如此问,不由一怔,犹豫道:“怕,就可以不生了么?”
“……还是生吧,我让太医院派个医术精湛的太医来,就守在飞山宫,随叫随到,齐嬷嬷也是经验老道的,再不然你还是回东宫吧,东宫没个女主人算怎么回事,也省得我来回奔波。”
“离生产还早呢,不是说十月怀胎。”
萧沅莹想到自己的小侄儿,若回了东宫,进出定然颇多限制,便不能时常探望,“还是再等等。”
“行吧,随你。”
凌唯州将萧沅莹的手放在嘴边细细的亲吻,低低道:“阿沅,辛苦你了,我很高兴。”
萧沅莹休养了几日,趁着八月初一大朝会,凌唯州事务繁忙这日,只带了绿芜一人,悄悄去明昌胡同李经夫妇处,看望了小侄儿阿宁,见阿宁不过才十几日未见,又胖了些,干干净净,手舞足蹈的,心下稍安,又赠送了刘氏许多首饰银两,约定过几日再来,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进入八月,暑热渐退,天高云淡。
新晋的良娣贺兰敏和宋玉芝,嫁入东宫也满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中,住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
至于其他的,很简单,只四个字:无事可做。
太子妃不在,太子也只在前殿处理政务,几乎从不来后殿。
偌大一个东宫,冷清到极致。
贺兰敏还代管着东宫的杂务,可主子们不在,事务也就没多少,每日不到半个时辰便处理完了,剩下的便是长日漫漫,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