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夏瞧着地上哆嗦不停的老胳膊老腿,不禁狐疑起来:这老头别是叶公好龙吧?
act?27潘多拉她祖宗3
无怪乎夏黄泉同志奇怪之余会觉得莫名其妙,单单海因斯坦家侍奉黄泉帝王这一举动就够令人,不是,令神匪夷所思了。
稍微有点侍神常识的人都明白,冥王是没有供奉者的。一方面是无人肯干,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天界不允许地上的人们设坛献祭。而哈迪斯更是天上地下唯一一个捞不到人类祭品的大神。
普通人类会想,供奉冥王有何用?巴望自己早点投胎?而众神们的想头就更具利益指向性了,一般说来只要家族中的某一人担当了祭祀某位神祗的职责,最终受到所供奉的神祗庇护的将会是整个家族以及身后的千秋万代,前提条件是这个家族不收回自己的信仰。
作为地狱主宰的哈迪斯,只要他愿意,便可以让一个人活到他极度厌世到再也不想活下去为止。这与假死法不同,普通人类的寿数在冥王手中只是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然而,大多数的神祗是无法给予人类无限的寿命的,他们只能做到延长。
但是哈迪斯可以。
俗话说的好,人命关天。所以奥林匹斯山从创立之初起便严禁此类事情的发生,因为他们无法承担也无法想象人类获得“永恒”
的后果。
问题来了,海因斯坦家族是如何想到供奉狄斯的?又是如何历经风雨不被天上那群发现的?
老夏的疑惑像芝麻开花似的节节攀高。
“小人见过狄斯大神!”
摩根?海因斯坦一反先前的踯躅,高喝一声拜倒在老夏脚边。可惜的是颤动的双肩出卖了他,这位阅历丰富的耄耋老人还是无法免俗地表现出了面对异端之象时的畏惧,同上千上万普普通通的人类一样害怕了,甚至于惊慌失措了。
被这老头一嚷嚷,夏黄泉反倒不忙着追根究底了,他把烟蒂捻进造型华美的水晶烟灰缸里,“怎么,你认识本王?奇怪了,本王好像对你没什么印象。”
尽管惧怕仍在畏心犹存,摩根还是被夏黄泉的调侃弄得哭笑不得。他又没死过,大神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印象,再说了,就算死亡也不可能见到狄斯,黄泉帝王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大神说笑了。”
摩根干巴巴地扯动嘴角,擦了擦冷汗淋漓的额头,然后小心道,“小人是摩根?海因斯坦,现任的海因斯坦家家主,另一个身份就是您黄泉帝王的第一祭司。身为您的祭司,小人怎么可能会不识得大神的身份呢。”
“祭司?”
老夏陡然瞪大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可惜摩根匍匐在地不敢抬头,错过了极为罕见并转瞬即逝的幽蓝风情。“没有神庙没有祭坛,哪儿来的祭司?还第一?”
摩根的身板略有一震,不多时他抬起脑袋,苍老的脸上写满狐疑和惊讶,“您何出此言?”
夏黄泉甩手扔掉雪茄,眯起眼睛口吻冰冷地说:“你在嘲笑本王?”
摩根一听脸都白了,频频磕头道,“小人绝不是那个意思!大神明鉴啊!”
那你干嘛踢我软肋?老夏那个气啊。没有神庙没有祭坛没有祭司没有供奉,别说日常贡品了,丰收时节连根胡萝卜都没有,“硬件条件”
的缺失本来就让冥王从神话时代郁闷到今天,这个老小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在他伤口上撒盐,简直是活腻歪了!
夏黄泉平息了一下怒火,然后盯着地上的人说:“不要愚弄本王,说清楚,那个第一祭司是怎么回事?”
摩根?海因斯坦停止了仓惶的磕头举动并抬起脑袋,老夏看见一股细小的血流从他磕破的脑门上流了下来,于是摆摆手大发慈悲道,“先把你的额头处理一下。”
老头自然感激涕零了一番,然后掏出价值不菲的绢帕捂住了额头。他默默组织了一小会儿语言,然后坦然道,“小人的确是您的第一祭司,这个职务是海因斯坦家的家长必须担当的,它同族长身份一起被每一代继任传承,小人是从小人的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
老夏听罢挑起一边眉毛,“听你的意思你们家侍奉我也不止一两代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真是笑话,有人类祭祀供奉他,他竟然一点儿也感觉不到。
“这个……小人实在不知……”
摩根又开始无止尽的磕头,还未凝固的伤口又严重了不少。
“好了,别磕了,你起来吧。”
老夏被老头的憋屈行为弄得一阵气闷。
谁知听了这话,老头反而磕得更卖力了,咚咚咚的磕碰撞击声一下下在耳畔回荡。
夏黄泉眼一闭,轻言细语地说:“再磕老子就灭了海因斯坦。”
磕碰声戛然而止。
老夏长长舒出一口气。不再去看畏缩在地上的摩根?海因斯坦,他重新夹起一根雪茄,“昨日种种昨日死,从前的事本王就不去追究了,也不想去追究了。既然你们海因斯坦家选择供奉我哈迪斯,冥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摩根的背脊细微地抖动了一下,老夏瞧在眼底,心里顿时起了点作弄之意。他缓缓吸了口烟,不紧不慢地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身为大贵族的海因斯坦家长自然比我这整天窝在地狱的神要清楚。”
摩根唯唯诺诺地连声称是。
老夏续道,“冥王福祉虽好,可以保你万寿无疆……”
摩根猛地抬起脑袋,惊喜之色跃然脸上。
不是吧?这老小子不知道冥王福祉?虽然诧异,夏黄泉神色不变地接茬忽悠,“作为交换,你的家族将为你的福祉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