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大殿下一人知道河西的百姓生活在地狱之中,也不是只有大殿下一人知道赈灾可缓灾情,但只有大殿下一人,为河西百姓奋不顾身仗义执言。”
“所以,微臣始终相信大殿下谋反一事另有隐情。”
鲁涵说,“若殿下要查明真相,微臣愿献绵薄之力。”
半晌的缄默后,谢兰胥缓缓道。
“三法司都盖棺定论的事情,我便是不相信,也只能接受判决。”
鲁涵还想再劝,但谢兰胥咳了起来,他只好按下不表,将茶水送到谢兰胥面前。
“殿下的身体,微臣一定会找来最好的大夫调理。殿下就放下心,在都护府好好将养身体。”
鲁涵说,“至于殿下推荐至都护府任职的姑娘——不知具体要安排在何处”
鲁涵问得委婉,其实最主要是在问此女是否为谢兰胥的女眷。
若是女眷,自然安排到一起。
若不是,那就以亲疏关系另论。
“鲁大人拿主意便是。”
谢兰胥说,“流放途中,她对我多有援手,除此以外——”
“并无别的关系。”
第18章
都护府威严大气,深黑色的楼台亭鳞次栉比。比起京都富丽堂皇的荔府来,又有一种落日黄沙的粗犷之美。
荔知被一名管家模样的男人带到后院,安置在一间逼仄潮湿的耳房里。
“这就是你今后住的地方,其他下人都是两三人一间,我们老爷仁德,特许你一人一间。”
男子说。
荔知换上一派天真的笑脸,把男子捧得飘飘然,得知他姓唐,果然是府中的管家。
“行啦,这府里规矩不多,只要你安分守己,日子不会难过。你的差事晚些我再来交代。在那之前,你就呆在这院子里,把脸洗一洗,干净衣裳换上。”
唐管家挥了挥手,荔知将其送出了耳房。
荔知的住处在一间老旧的小院子里,同院的还有十几间耳房,院子中间有一口老井,一棵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枣树。
她打了一桶井水,忍着刺骨的寒冷擦拭干净身体,然后换上崭的粗布衣裳。
都护府提供的衣裳对刚走完三千里流放的荔知来说,太过肥大,还好她在打扫床底卫生时,现了不知谁留下的积满灰尘的针线包。
她用蚯蚓一样的棉线收紧宽大的腰身和袖口,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照了个大概,总算能见人了。
刚刚做完这些,荔知的耳房被人敲响了。
摇摇欲坠的木门摇晃几下,荔知从里拉开房门。一个面生的妇人站在门口。
“你是分配到都护府的流人叫荔知”
妇人上下打量着荔知。
“是我,不知婶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