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问。
她清楚盛霈知道,但还是想问。
盛霈熟悉锻造工艺,似乎是特地钻研过,或许是在学校里学的。
盛霈这会儿还真不太清醒,她攀着他的手臂,温温热热的气息似有似无,每晃一下,她的微凉的下巴就擦过他的肩膀。
半晌,他应:“淬火。”
这一步在锻造过程中至关重要,对温度的把控,完全由火的颜色来判断,稍有迟疑或退却,刀或许就废了。
山岚抿唇笑了一下:“我们家,但凡姓山的,在这一步上,没有一个比得过我。盛霈,我是最好的。”
盛霈:“对,招儿是……抓紧我!”
辽阔无际的海面上,无依的小船随浪翻涌,几次巨浪都险些它吞噬,它却仍破出海面,牢牢地立在那儿,但这只是暂时的。
木船易裂,一旦船体破碎,船就会沉没。
更不说这些碎片可能带来的潜在伤害。
倏地,盛霈听到一道熟悉的破裂声。
他立即侧身,伸手紧紧抱住山岚,另一只手拿了个救生圈,短促地说:“深呼吸。”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抱着人弃船,跳入了大海。
又一个猛烈的浪头涌来,船体瞬间破裂,无力反抗,被这翻涌的海浪裹挟断成两截,逐渐消失在海面。
。
此时,南渚海岸酒店。
赵队长拿着笔录,对山桁道:“人失踪了一周,附近能找的地方,沿海的城市、村庄,我们都派人去找了,还是没有山岚的踪迹。如果你们坚持要寻找,我们会向上级请示,联系海警,或许海面上会有情况,但这几率不大。”
他们的调查持续了一周。
那天早上,山岚坠崖的时间段,除了山崇,几乎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成立,他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动机成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但山家,似乎没人相信山崇会害山岚。
包括山岚的亲爷爷。
山桁握着拐杖,盯着窗外的狂风骤雨。
半晌,他缓慢开口,嗓音嘶哑:“我的招儿,自小聪慧,比男子还要刚强,这山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没一个比得上她,她是山家的希望。小小的一个人儿,那么小就开始握刀、拿锤子,觉也不舍得睡。有一次,她累得狠了,却倔强不肯停,一边掉眼泪一边继续练,我看着这个孩子,心想,这是山家的孩子。”
“这样一个孩子,会轻易死在这里吗?”
“这里是异乡,就算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尸体带回去!”
说到激动处,山桁涨红了脸。
赵队长叹了口气:“我们理解家属的心情,但……”
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赵队长的话。
小警察进门,几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山崇来了,说想起了那天的一些异样状况。他想私下和您说。”
赵队长安慰了山桁几句,离开了房间。
另一间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