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接过那酒盏时,庆阳郡主开怀极了,慢悠悠地说道:
“多谢娘子操办这次宴请,暄哥哥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倒是让他松快了许多。”
这是完全将她当做管事一般的人物了。
顾昙丝毫不在意这些,若萧暄真将她当做管事,那她还高兴了。
可她不相信庆阳郡主绕这么个大圈就是为了说这话。
摆出要为难她的架势就说这些?
“顾娘子,明日过后,咱们也不再相见,这杯水酒,就当做我们的离别酒吧。”
说着,庆阳郡主举起杯,一饮而尽。
她的眼神灼灼地望着顾昙手中的酒盏。
顾昙沉沉心往酒盏里望去,澄澈的酒液一眼望到底。
这不是今日酒席上备的酒。
女眷这边备的酒水都是花浸的甜汁,不仅有花香,酒液也带着些许的色彩。
可这酒盏里的酒绝不是甜酒水。
原来,这就是庆阳郡主的目的。
不管接下来饮酒后生什么事,都不会牵连到她丝毫。
这是荒园办的宴,是她顾昙一手操办的宴席。
怪不得刚刚庆阳郡主会一再地说到谢谢她操办了这次宴席。
把她当做管事来侮辱不是她的终极目标,只是用来迷惑她的。
真正的在这酒水里。
短短一瞬,顾昙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假装喝下,但将之倒入袖中。
也想过戳穿这酒有问题。
可这是她操办的宴席,席上穿梭的下人也是太子府中的。
她庆阳郡主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收买呢?
顾昙心头大大地叹了口气。
这是萧暄造下的孽,为何要她来承受这一切呢、
众目睽睽之下,庆阳郡主已经将她架在这里,她能如何做呢?
“顾娘子,莫不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斟的酒不配你饮?”
庆阳郡主嘲讽地笑了笑。
如她所愿,顾昙在话音落下时,举起酒盏递到嘴边。
庆阳郡主专注地看着那张嘴唇即将饮入酒液,眼神闪烁。
心头也越快意起来,连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跟着心抽搐起来。
就算顾昙有意拖延饮酒的度,然而依旧起不到多大的效用。
她微微倾倒着酒盏,想要趁着举杯时宽袖遮住时,将酒液倒进衣袖里。
这是目前能够想到最稳妥的做法。
然而,庆阳郡主却一直关心着她,声音尖锐,“顾娘子这么慢,是看不起本郡主吗?还是觉着本郡主这个妹妹碍了你的眼呢?”
她一抬手,看着好心,实则凶狠地朝顾昙压去,想要将酒液灌入顾昙口中。
然而,她高举的手腕被人反手紧紧攥住,想挣扎都难。
萧暄神色阴沉,非常恐怖地盯着庆阳郡主。
显然庆阳郡主也看到冒犯她的人是谁,她委屈可怜地叫起来:“兄长……放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