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论功行赏,他们这些军户卧薪尝胆这么几百个日夜,终于可以光宗耀祖!得封丹书铁券!
必须向曲将军上报!
四皇子一定还有后招!
周参将的脚程没有徐慨的快。
乾元殿内,大堂之中,徐慨低头,手负于身后,站在最前方。
他的身后是气急攻心,半个身子都歪在儿子身上的龚皇后,抱着小公主焦急的杨淑妃,还有一众无法入内、焦灼难安的高位嫔妃与公主。
“父皇晕倒了,我等自然要去侍疾。”
徐慨话声淡淡的,眉目轻抬,当了出头的那个人,神色平和地看着对面与他身上流淌着同样血脉的三哥,“三哥,你与贵妃娘娘拦在门口,是想作何?是否想对圣人行大逆不道之举?”
三皇子扬起下颌,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曲贵妃一把拦下。
“老四,慎言!”
曲贵妃从灯火明暗交替处走了出来,十二幅宫裙裙裾逦迤,在折返处拐过一个繁复奢华的波折,昏暗之中,瞧不清曲贵妃的神色,但能清晰听见她强势又果决的声音,“你母妃犯了禁忌,宫中多少年没出现血光之事了!且此事还事涉皇嗣!如今纯嫔尚在病榻之中,太医诊断,她流掉的十是一个成了型的男婴!正因如此,圣人才气急攻心,躺在床上至今未醒!”
“今日之灾,皆是你母妃的过错!你身为臣子、儿子,不想先赎罪,反倒是带着人来闯宫!”
“老四,本宫问你,你是否大逆不道!趁乱之中另有所图呢!?”
曲贵妃诘诘发问,眼神一凉,轻飘飘地看向了后罩房,“你母妃被押在后罩房待审讯,想不到顺嫔温顺老实这么多年,也会干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若按祖宗家法,轻则褫夺封号,打入冷宫,重则乱棍打死,拖到后山了事!”
徐慨的眼神随着曲贵妃的目光望向后罩房,神色不觉一凛。
龚皇后在身后急灼道,“老四!凡事有舍方有得!你母妃若知道你为了她,屈从于曲家,置圣人安危而不顾,恐怕也会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龚皇后话音未落,曲贵妃身边的女使一冲而上,手风极重扇在了龚皇后的脸上!
“姐姐,臣妾奉劝您,此时此刻就不要胡乱说话了。往前臣妾敬重您是正宫嫡妻,尊您重您。。。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好歹审时度势一些,也少受皮肉之苦!”
二皇子想冲上前去,却被侍卫死死压制住!
不知何时,徐慨身后传来了呜咽的低泣!
曲贵妃勾起唇角,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看向窗棂外。
窗外漆黑一片,很远处的京城似有火光星点。
另两支队伍突破重围也进京了。
三皇子难掩兴奋,掌心后背全是汗!
他是高兴的!
宫中乾元殿外已密密麻麻布下了近千的西陲军,守宫的禁军与金吾卫早被下了药,如今全都被捆绑在马厩中。
他突然发难,调配了舅舅留在京中的那两支队伍,又半是哄骗半是强迫地告诉王氏服下堕胎药,作这场戏的印子!
在圣人去看望王氏时,他在王氏为圣人准备的那盏茶里放了大剂量的草头乌!
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
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连母妃都被蒙在鼓里!
当母妃反应过来时,甩了他一巴掌!
三皇子手不由自主地抚向脸颊,眯了眯眼,目光中有藏不住的阴鸷!
舅舅总说没准备好没准备好!
他觉得已经准备好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此次不动,何时才动?!等到老四羽翼更为丰盛?!等到圣人传位诏书下发之后?!
舅舅惧前顾后,母妃唯舅舅之命是从,他算是个什么?傀儡吗?!
他索性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