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将衣物高高举起,面朝四周晃了晃,人群中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声潮。
转完一圈,男子走到捕头身前,交到了他手中。
娄一竹心里沉了一下,按照记忆这件对襟确实是芸熹的,不过什么时候不见的芸熹自己都不清楚。
她暗暗挑了挑眉,摆出一副委屈的姿态,细声道:“这对襟确是我的,不过我不知怎就到了他手里。”
“郡主再如何狡辩草民也难说其词,只是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定夺。”
李满一声话下,人群中顿时响起来好些附和声,哀那世道不公,一条人命白白就没了。
大胡子左右张望一番,为难地看了眼娄一竹。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娄一竹的脸上,希望能挖出几分慌乱,或是公子王孙惯有的娇妄嚣张。
但郡主偏偏没有,郡主如传闻般面如桃花,明艳动人,单是站在那就勾住所有人的目光,她一双清亮眼眸张得圆圆的,似乎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
见此情境,娄一竹差不多也把事情原委搞明白了,这男子无非是想栽赃嫁祸罢了。
不过这人也敢诈到她眼前来了,自从她上了警校,就再也没有人能诈过她。
娄一竹轻拍了下挡在身前的丫鬟,双手合在腹前,端庄地走到了人群中间,她清了清嗓子,直勾勾地看向驼背男子,模仿着芸熹的语气道:“你说,你那晚看见了本郡主对吗?”
“对。”
眼神朝左,下巴微扬,说的是真话。
“据你所言,那晚已是深夜,请问你在外面做甚?”
娄一竹微微勾起嘴角。
“我在外面做甚?我因夜里辗转难眠,便出来散散心。”
生硬地重复问题,典型的谎言特征。
“杀的什么人?”
娄一竹步步紧逼。
“这,我怎么知道……”
男子面露恼意。
那天晚上,芸熹定是被有心人做了手脚。
娄一竹暗暗有了定夺,将目光移向了人群,朗声道:“本郡主承认那日夜里出了王府,那件对襟也确是我的。不过待我走到南巷时,就被人打晕了过去,后来生什么我并无记忆,人,不是我杀的。”
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有反驳之声。
娄一竹招手阻止,继续道:“我身为郡主,何必亲手去杀贫民百姓?还亲自去处理衣物?显然,这口口声声说亲眼目睹了我杀人的话就是无稽之谈。诸位安心,我定会亲手揪出行凶之人,还死者一个公道。”
娄一竹走到男子面前,嘴边噙着大家闺秀应有的礼貌微笑。
眼前的郡主分明还不及他高,男子看着那双眼睛却情不自禁慌了起来,就像是会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至于你,你可知,诬陷郡主是什么下场?”
娄一竹微微眯起了眼,随后又柔下了嗓音,对捕头说道,“大胡子,劳烦你将尸带来对一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