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用另一只手在傅骞身上摸索了一番:“傅骞,你很冷吗?”
傅骞全身都着寒,要不是他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娄一竹甚至会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习武之人的身体是什么构造,反正普通人定然是达不到这个温度。
傅骞似乎感触到了娄一竹身上散的热度,他本能地想要靠近,手一用力,彻底将娄一竹摔进了他的怀里。
娄一竹就这么一头扎进了他的颈间,浓郁的松木冷香流入她的鼻尖,不禁醉得她有些飘飘然。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傅骞又一个侧身,将她完完全全禁锢在了双臂之中。
“冷。”
傅骞沙哑的声音从胸腔出传进她的耳里,酥麻感从后颈一直传到尾椎。
娄一竹已经呆了,她瞪圆了眼睛,和傅骞后颈上的红莲刺身两两相望。
此刻傅骞的手正搂在她的腰上,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依恋这一瞬的暖意。而娄一竹也下意识地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方便傅骞把脸埋进她的颈间。
傅骞的呼吸打在她的侧颈处,令娄一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喂,傅骞。”
娄一竹戳了戳傅骞的后背,奈何傅骞半点反应也无。
过了一会儿,娄一竹的双眸柔了下来,她垂下眼,摸了摸傅骞的后颈处的红莲:“算了,反正明早害羞的又不是我。”
不知傅骞听没听见,反正他的呼吸早已均匀的下来,像是沉沉睡去了。
娄一竹长舒了一口气,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的门还开着,月光倾洒在床上,一夜无梦。
次日,娄一竹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她的睫毛扫了扫,微微地睁开了一小条缝隙,骤亮的光线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动了动麻的肩,才意识到傅骞还抱着她。
感受到肩头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娄一竹微愣,侧头朝傅骞看了去。
她只能看见他的后颈,红晕以肉眼可见的度顺着他的耳根沿到红莲刺身处,格外地引人想要触摸。
脑子尚未清醒,她竟真的伸手了,指尖点在他的后颈上,傅骞的身子一僵,动都不敢动一下。
“昨夜的事你还记得吗?”
娄一竹故意拉长了声音,装作委屈地说道,眼里却带了几分调戏的意味。
傅骞看不到娄一竹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僵硬了,娄一竹能清晰地听见他如鼓般的心跳。
“是属下之错,请郡主责罚…”
傅骞短促地说道,他的手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开娄一竹,在听见什么后,他的神情却忽然一变,长眉一皱,没了后话。
“怎么了?”
娄一竹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话刚问出口,就听见了逼近的脚步声。
她心道不好,连忙打算起身,然而屋里的门大开着,一切动作都落入了来人的眼里。
三夫人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小厮,她一边用脚尖将门顶到最开,一边尖着嗓子用手绢挡住了嘴:“哎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和卑贱的下人同床共枕,芸熹你也太…太…这要是传出去,安王府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三夫人欲言又止地嗔了一声,状似愤然般的扶了扶额。
她的话音刚落,芸熹府上的下人匆匆赶了上来,见到此番情境,吓得一股脑地跪在了地上,语气惊慌地请罪道:“小姐恕罪,三夫人她不听劝阻非要……”
娄一竹压住怒气,冷眼看向三夫人的脸,从容不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随手理了理略有凌乱的衣裳,沉声道:“父王果然走得久了,三夫人连礼数都不知为何物了?”
想必是昨夜的事传进了三夫人的耳中,先前因和娄一竹积怨已久,这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把柄,可不要急匆匆地过来看她笑话吗。
三夫人见娄一竹非但没有惊慌害臊的模样,还敢像往日一般牙尖嘴利,气得连装都不想装了,她的手往门上一拍,把木门拍的咣咣响。
“王府里出了腌臜事儿,我一个做夫人的还不能管了?芸熹只是暂且代二夫人管理府中事物,如今行事这般不堪入目,真把着偌大的王府当成了自个儿的?”
三夫人这话是对着身后一群人说的,娄一竹粗略地看了看,那一群人中各院的都有,甚至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也在,看来三夫人已经做好打算了。
那一群下人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只是个个脸上都挂着难以言表的神情。
她瞥了眼身边面色不愉的傅骞,淡然地问了句:“三夫人的意思是?”
听到娄一竹的话正中下怀,三夫人的面色缓和了些,她精巧的细眉一扬,摇起了手上的团扇道:“芸熹你错了事,今后自然做不了王府的主了。今日之事势必不能传出王府,不然全上京都得笑话咱们,这样一来,妾身不得不接手这大梁,维持安王府的名誉。”
三夫人暗示性地朝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看了看娄一竹,见娄一竹没有异议后,转回去朝三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夫人面露喜色,娄一竹一脸淡然。
谁也没看见傅骞藏眼里的冷意。
远处又响起一阵不小的惊动,只见众人循声望去,脸上或多或少染上了惊讶。
娄一竹听见了兵甲摩擦的声音,她奇怪地朝傅骞递了个眼色,傅骞先是一顿,随即缓缓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