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究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十六岁的男生轻轻松松把小孩抱起来,不置一词。
夜深时,梁侑呈睡不着,起身想去厨房倒一杯水。
梁究家不大,很普通的老式平层,他现在住的地方也只是挤出面积再搭起来的小房间。
路过梁究陈丽房间时,他脚步一顿。
老房子隔音不好,梁侑呈听到他们在聊天,话题有关于他。
“高中的学费和课本费现在家里还拿得出来吗?”
梁究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
陈丽:“还得在攒攒,钱都拿来当日常开销和侑臻的兴趣班费用了。”
梁究皱眉:“侑臻的兴趣班不能先放一放吗?”
陈丽没说话,梁究叹了口气,也明白了她的固执,“现在生意不景气啊。”
陈丽按了按他的肩,温声:“不然我们找点别的出路吧。”
梁究鼻子一哼,“那怎么行,我姐的命都搭在这家公司上了,我只会死守着它。”
他没把话听进去,陈丽心里也有小小的怨气,“我知道你和姐姐感情好,对她心里有愧,但总不能把全家生计都寄托于这个一眼望不到头的未来吧,”
“你收养侑呈,家里多一张嘴吃饭,多支出的一切我都不会计较,但这件事上,你能不能理解我?”
陈丽是个性格柔情似水的女人,现在语气难得也有些重了。
梁究也感到无力,眼下的现实是他迈不去的鸿沟。
陈丽又道:“还得给侑呈充饭卡买衣服买笔,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我们这两个大人倒是可以缩衣减食,但总不可能虐待小孩吧。”
声音渐渐远去,梁侑呈默不作声回到了房间,后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到地上。
喉咙发酸,像是有块烧红的铁在烧他。
就在梁究面临两难的抉择时,事情也迎来了转机。面临风口浪尖的变潮,不知道他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公司竟然慢慢有了起色。
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在那么捉襟见肘,梁究买了块地皮自己建房子。
说到这,梁侑呈的喉咙有些干,喝了口水,徐绥之忍不住问:“那你大学是怎么过的呢?”
梁侑想了想:“大学啊。”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做家教赚钱,没好意思再跟舅舅伸手要钱,想着自食其力。”
“那段时间也挺满足的,生活的繁忙往往能让我忘记现实的烦恼,空下来的时候想的也是我等会要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不白吃白拿的生活让我丢下了重负。”
听完他全部的话,徐绥之觉得嘴唇有些干,丧着脸憋出来了一句:“那个,其实我不怎么会安慰别人。”
“所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让你舒服点。”
梁侑呈瞥了眼她,好笑:“说这些本来就不是让你安慰我什么的,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需要了。”
他自我调侃,“三十二了,抗压能力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