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這樣吧,毀了他吧,再也不可能比現在的情況更壞了……
眼角的熱淚掉在枕頭上,宋雲諫擋不住他的攻勢,雙手無力地環住傅靖琛的脖子,咬爛了他的唇,血腥味被激烈的吻淹沒,傅靖琛不顧唇上微弱的疼痛,將鮮血餵進宋雲諫的嘴裡,遭到了宋雲諫的反抗,他不許宋雲諫扭過頭去,扣著他的臉逼他嘗這個腥。
宋雲諫終於投降,他雙手垂落下去,眼神變得清醒,扭過頭,深深呼出一口氣:「傅靖琛,我是個爛攤子,我給你的是最好的提議,我們算清楚這筆帳,將來才能互不相欠。」
「誰他媽管你,我偏要你欠我,」傅靖琛置若罔聞,掐著宋雲諫的下巴,狠聲又執拗,「我就喜歡收拾你這堆爛攤子,我要你欠我,這輩子還不完才好。」
第42章
我相信你。
下雨了。
年輕的背影站在窗邊,看著無邊的夜色,白熾燈下照著一張蒼白的面頰,屋子裡安靜的嚇人,窗戶是冰冷的,明路的臉貼在上面,掌心也覆上寒涼。
「嘎吱——」
房門被推開,一個婦人走進來,看見前方的人影,婦人張口說:「少爺,吃飯了。」
明路呼出一口氣,還是貼著鏡窗,沒聽見似的,過了會答非所問:「他不要我了。」
婦人走進來,只是選擇站在明路的身後,也沒敢說吱個聲,室內安靜得出奇,甚至有點嚇人。
「琛哥不要我了,」明路自怨自艾地嘀咕道:「他有了歡了,就不要我了,為什麼啊,他以前那麼喜歡我,為什麼能這麼快的移情別戀?」
明路的眼角滾下一滴熱淚,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真的在聽,他喃喃自語著:「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都知道錯了,我能怎麼辦,我當時真的喝醉了,才跟……」
婦人走過來,低聲安慰道:「少爺,放下吧。」
明路抬眼看了眼天,苦笑道:「我也想說服自己放下,這麼久了,我嘗試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能帶給我他那樣的感受,我放不下他的,也不想放下,他先喜歡我的,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啊,他……」
明路緊握住拳頭,聲音里充滿了恨意,半晌又鬆了指尖,無奈道:「可我什麼也不能做,我不敢,我不敢碰他的歡,他會宰了我的……」
他永遠記得那個眼神,沒有誇張,如果他做了什麼,他相信傅靖琛不會饒了他,因為他看起來,就和當年喜歡自己那樣的動情,因為他面對自己的眼神,就像當年對待陌生人的冰冷。
明路拍了下玻璃,低著頭,眼裡是滾燙的熱情。
-
雨還沒有停。
宋雲諫站在窗邊,空氣是濕冷的,他身上披著一件外衣,頭髮凌亂地散在腦後,心裡藏著事,怎麼都無法安定下來。
「想什麼?」傅靖琛從外面走進來,端著一杯熱水,遞到宋雲諫的面前,並為他拉了拉肩上他的外衣。
「沒有,」宋雲諫收回神,「你怎麼將這件事解決的?」
傅靖琛抽出一根煙點燃,屋子裡的光線昏暗,他走到一邊的書桌前靠著,旁邊放著菸灰缸,他將煙杆在上面點了點說:「還沒做,不著急。」
宋雲諫被這個答案打的措手不及,心慌地抬起一步上前:「還沒做?」
傅靖琛看著他瞬息萬變的嘴臉,倒是有種自己被利用的感覺,不過這是自己招來的,他扣著人,沒道理不去解決這件事,傅靖琛道:「天一亮我就找人去你妹妹的學校看看,把她接過來了解清楚情況,然後再根據她的意願決定。」
「那個時候太遲了,」宋雲諫說:「你不能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我就應該去見他的,你把我扣在這裡,他指不定要發多大的火,萬一……」
「沒有萬一,」傅靖琛篤定,「我跟他通過電話,你不相信他也要相信我,他不會敢做什麼,我們大可以等天亮了再去解決這件事。」
宋雲諫想不明白傅靖琛這自信是哪裡來的,敢情妹妹不是他的,他自然可以氣定神閒地等天亮,等雨停,可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那個人真的發了狠,宋雨凌出了事呢?
宋雲諫脫掉外衣,放下杯子,轉身就要往外走,傅靖琛看著他跑出去,著急忙慌地找不到北,他跟在身後。
宋雲諫跑進客廳,被那鎖住的門給攔住了去路,他晃了晃扣緊的銀鎖,急匆匆地在旁邊翻著鑰匙。
傅靖琛看著他發瘋,一瞬間的事,他能從冷靜理智到現在這樣手忙腳亂,傅靖琛摸了摸脖子,快步上前將人一把抱住,往房門上抵,然後扣著宋雲諫的下巴有些慍怒地說:「我說了什麼你聽不見嗎?不相信我?」
「我怎麼相信你?」宋雲諫靠著門板,被傅靖琛扣在懷裡,氣勢一點也沒降,「你不知道對上的是什麼瘋子,你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更爛的事情來,今天晚上我沒去,我耍了他,他不會原諒我!在外面的是我妹妹,你能氣定神閒地抽菸,我能嗎?傅總,我能嗎?」
他註定有兩個必須擔起的責任,一個妹妹,一個母親,她們都是容易受到威脅的弱女子,從小到大因為家裡沒個頂樑柱,母子三人受的冷眼宋雲諫都看在眼裡,所以他必須爭氣,爭這口氣,去考那麼好一個大學,去出國深造,為的就是出人頭地,他圖什麼?不就為了這兩個女人以後能安安穩穩,不受冷眼和奚落?正因為那個人知道他致命的軟肋,才能讓自己陷進如今的困境裡,唯獨拿家裡人下手是他最沒辦法的,傅靖琛這種身世的人怎麼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