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他想错了,宋蕴真能这么做。玉香往澜月楼的方向去了,宋蕴也结账离开醉仙楼,刚下了楼,就与赵景林遇上,赵景林没有避开宋蕴,先开口打招呼:“蕴公主这是要回昭王府了吗?”
宋蕴停下步子,浅笑盈盈的道:“不呢,吃太饱了,想走动走动消食。宣德将军是何时回京的?”
“今日早上。”
赵景林答道,又向宋蕴道:“我准备去十花楼走走,蕴公主可要同往。”
“也好,早听说十花楼聚集了各种名花,我倒是还不曾去看过。难得宣德将军相邀,却之不恭了。”
宋蕴爽快的答应下来。
醉仙楼距离十花楼并不远,宋蕴让车夫将马车驾到十花楼去,而他们则是步行去十花楼。
此时夜色还未全黑,京都的五月甚是热闹,越是靠近十花楼,越是能够闻到浓郁扑鼻的花香,十花楼两边开满了大片白色的千瓣兰,这等景象虽然不及永陵城那大片同时绽放的昙花,却也算是京都一处不可多见的美景。
刚进了十花楼里,宋蕴就看见萧赫旻对着一盆芍药注目出神,像是看着花在思念谁。
赵雍淳在宋蕴耳边小声道:“那株芍药,是苏含容留在十花楼的。”
“哦。”
宋蕴敷衍的应了声,对此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兴趣来。
倒是赵景林上前去叫了萧赫旻一声:“萧世子,没想到才在饭桌分开,我们就在这里又遇见了。”
宋蕴走近,能闻到萧赫旻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
今日赵景林回京,萧赫旻和赵景林如今都算是皇上阵营里的人,自然,他们一群幕僚给赵景林接风洗尘。他今日进了宫,没能见到苏含容,倒是听说了后宫里关于她的许多流言,心里郁结难受,丝毫没有吃饭的心情,在饭桌上灌了几壶酒后,就先一步离开了醉仙楼。
心里对苏含容有怨有恨,可还是忘不了她,便就来了十花楼看她留下的这株芍药,睹花思人。
萧赫旻朝赵景林点了下头,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宋蕴身上,调笑道:“没想到一年不见,蕴公主出落得更标致了。”
宋蕴不悦的咳嗽。
赵雍淳警惕威慑的眼光看他。
赵景林觉得尴尬,这两人以前是未婚夫妇,后来京都人都在传是宋蕴设计了萧赫旻才退婚的。退婚之后,萧赫旻还死乞白赖的登门过昭王府几次,被赶了出来,去金光寺找宋蕴,连金光寺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
宋蕴眼神落在那株芍药花上,眉波低转,道:“萧世子是在思念旧人吗?”
萧赫旻冷冷的别开脸。“我今日进宫,倒是听说了不少后宫里的流言……”
宋蕴故意道。
萧赫旻脸一黑,喝了一声:“蕴公主,够了!你若要故意惹怒我,我不会怜香惜玉的!”
宋蕴没想惹他,就是想给他点不痛快,既然他已经不痛快了,她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去看十花楼的那些名花。她看了一圈后,带有几分嘲讽的口吻与十花楼的老板道:“看来,十花楼有些言过其实了。”
这儿是有不少名贵的花,但宋蕴大多都见过,就是昭王府里随随便便都能找出许多来,昭王府里找不到的,宫中便就有。
老板在一旁赔笑。
他的那些名贵的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哪怕是身份高贵的权贵,也得对他口味才能见一见他十花楼真正的名花。
萧赫旻过来讽刺宋蕴:“并非是十花楼言过其实,而是真正名贵的花,蕴公主没资格看罢了。”
“哦,是吗?”
宋蕴冷笑,脸上看不出喜怒,“看来,我们不该来十花楼。主不接客,客至惹人嫌。宣德将军,我们去玲珑阁走走,我等浑身铜臭之人,与他们高雅出尘之人并不同道。”
说罢,就转身要走。
赵景林自然随她。
十花楼老板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宋蕴和赵景林离开。
萧赫旻顾不得伤心难过,也跟着宋蕴一道走了。
玲珑阁不远,就在十花楼的附近。
十花楼以前的时候名声很大,后来因为老板藏私,傲慢,自以为世间皆俗人,若非是对他脾气秉性的人、气节高雅的人,他是不会将名贵的花示于人前,故而,十花楼的门槛越的高,来这儿买花、看花的人少了许多。这老板的脾气秉性到没有错,若是在一般小城里,定会得一个贤名,偏偏京都这种地方,随手一抓,就能抓上几个权贵。
这些权贵平日都做什么?
吃喝玩乐,凌强欺弱,要么学那些家族里肮脏狠辣的手段。
谁会高雅出尘啊?
只有那种无权无势的人,没有出路的人,只能装一装高雅出尘。
所以,十花楼老板在权贵们眼里看来,十分之讨厌。
宋蕴在玲珑阁里刚选好了不少罕贵的玉石、古玩、字画,玉香就揣着六十万两银子来了。
“玉香,掏银子,一共二十五万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