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钢琴。”
万辞微微勾起唇角,眼底闪过窗外的夜景。
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身影,笑意却不达眼底。
“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变故,我和原本的人生渐行渐远t。哪怕是现在,坐到了这个位子,我依旧没忘记自己喜欢钢琴。”
“但我再没办法带着和当初一样的心去触碰它。时间,利欲,心态,都成了束缚我的枷锁。”
“我很庆幸那天我推开了门,摸到了那架封了尘的坏掉的钢琴。”
“它在我心底留了影子,让我也成了一架坏掉的琴,被时光裹挟上了泥尘。”
“江叔,”
万辞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如果没人知道那是钢琴,那么它就只是一堆稍微贵了一点但毫无用处的木头。”
“可其实,坏掉的琴也能弹奏音乐,要是能修好再加以养护,甚至能弹得比原来更好。”
女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平静问道:“您是希望江修临是一架坏掉的钢琴,还是一堆无人知晓的柴木呢?”
江华安听懂了万辞话里的意思,他沉吟片刻。
经历过十四年前那场惊魂之战后,他再也不敢轻易把江修临的安危置身事外。
他当时年轻气盛,总想着再多迈出去一步,扩大事业范畴,因此在很多事情上的考虑过于欠妥。
而急功近利的负面后果就是招惹上了太多的亡命之徒。
他们在江华安那里得不到报复,便将注意力打在了年仅12岁的江修临身上。
如果不是他先一步发现不对劲儿,让人提早将儿子接走,只差一点点,江修临就没命了。
那件事解决之后,他的事业终于稳步高升,一步步壮大到了如今的境况。
可心里的那根刺却始终拔不出来,嵌在肉里,时不时就会扎他一下。
他不同意江修临进娱乐圈,就是有太多的变故难以估摸。
待在自己为他打造的舒适圈里,就算哪天遭逢不测,起码江家还能充当他的后盾。
可每当看到江修临因为工作上小有成就而欢喜不已,跟他讲述时,那双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便会亮起光芒,江华安便狠不下心来让儿子丢弃自己的梦想。
江华安落寞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我是个俗人,只希望gabriel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又过了一会儿,似是想通了什么,男人笑了起来。
“两个我都不选,我儿子天生就应该是一架完损无缺,被人精心呵护的好琴。”
“以后就随他去吧,就算天塌了,我这个做老子的也能给他撑腰。”
没有哪个父亲能狠的下心来折断孩子即将展翅高飞的羽翼。
万辞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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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鸿朗明显心情很好,接着几天脸上都带着笑容,就算躺在病房里不能吃好吃的,也不能出门,他对此也没有异议,没事就拿着手机乐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