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之言心不在焉地回应:“你去一趟大统领府,跟他说今夜所谈之事,要他抓紧时间解决。”
温泰应下后,再次询问是否留宿,却仍未得到回应,于是只能无奈离去。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之下,屋内红烛将尽。
温之言端坐于书桌前,全神贯注地书写着,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深邃且难以捉摸的微笑,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另一边,叶槿容一连几日,都会在用过早膳后出门。
她时而漫步于春雨堂,欣赏那里五彩斑斓的花卉;时而与各家命妇聚会,交流家常…昨日,更在街市上帮助了一对孤儿寡母和一只淋湿的貍花猫。
然而,在叶槿容接触的人群中,裴伦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日午后,叶槿容走进屏风店,意图寻找一面心仪的屏风,然而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店内所陈列的屏风皆不能打动她的心。
店主见状,便热情地建议道:“楼上新到了一批屏风,款式新颖,您若有意,不妨上楼看看。”
叶槿容向店主致意后,转向阿徐吩咐道:“你找几个人,将这面屏风送至大统领府,并转告,这是我赠予二弟新纳小妾的见面礼。”
阿徐应允后,便与店内小厮共同抬起屏风,离开了店铺。
随后,裴伦陪同叶槿容登上二楼。
在刚踏上楼梯之际,店主因一位新客的召唤而离去,留下他们二人独处二楼。
二楼的屏风设计精致细腻,材质亦属上乘之作,令叶槿容在挑选时犹豫不决,难以抉择。
于是,她转而望向裴伦,微笑着请求道:“裴伦,你稍站远些,帮我看看这些屏风,究竟哪一面最为好看?”
裴伦愣了一下,回应道:“属下…不是很懂。”
叶槿容却道:“无妨,你凭感觉选就行。”
于是,裴伦在无奈之下只得退后几步,仔细打量着那几面屏风,但他反复端详,仍旧难以判断哪一面最为出色。
与此同时,叶槿容向裴伦征询意见之际,亦与另一人交谈:“那个逃犯究竟是谁?”
“皇上虽未明说,但臣猜应与惠王有关。”
叶槿容惊讶道:“惠王?”
与她交谈的那人,隐在屏风之后,从声音判断,应是萧屹。他继续解释道:“臣在他背部发现了一个树叶状烙印,遂推测此事或与《竹林宴》相关。”
叶槿容沉思片刻后,最后嘱咐萧屹道:“温之言已暗中派人监视你,你最近务必小心行事。”
裴伦虽武艺高强,却对鉴赏一窍不通。因此在琳琅满目的屏风之中,他出人意料地选中了最不起眼的一面。
叶槿容见状,虽略感失望,但还是付了款,并吩咐店家将其运回相府。
第20章
靖朝禁军源于卫府兵,因此遵循卫府制度,但由正副大统领统一指挥,通常三年一换。
禁军羽林卫是皇家精锐,守卫京城和宫廷安宁,以防政变。当皇帝出宫时,则为仪仗队,由正副大统领率领,以确保皇帝安全。
禁军龙武卫则负责边防通报、宫门值守和京城巡逻。
而禁军金吾卫则是皇帝近身护卫,他们平时“执弓箭以宿卫”
皇帝,朝会时则站在御座左右,负责皇帝的安全。
除三大禁军外,靖朝还特设直接隶属于皇帝的内卫府,其下辖京畿府及二十三州属府。其中,京畿府位于皇宫南墙外长明巷,位置隐秘,鲜少有人涉足,即便是朝廷大臣,亦难知其所在位置。
九月初三,萧屹在承光苑遇刺事件后的第七日,身披金甲,迎着朝阳,踏入了京畿内卫府。
他步入府门时,步伐微顿,似乎察觉到一道身影迅速闪过。
正如叶槿容所料,温之言已暗中盯上了他。
关于温之言,萧屹所知不多。
他虽然与当今太后同姓,却并非出自官宦世家。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要为兄弟报仇,他可能至今仍在家乡过着平静的生活。
在过去的七日里,他忙于追捕逃犯,因此未能及时处理公务,导致案头文牍堆积如山。然而,他并未立即着手整理,因为他当前的首要之务,是查明那名逃犯的身份及其潜逃动机。
十日前,叶景渊密诏他进宫,未透露任何相关信息,仅交予他一块龙纹玉,命他携带此玉,率领五十余名内卫前往商州,押解这名逃犯进京。
当时,他曾就逃犯身份向叶景渊提出询问,但叶景渊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仅严令他迅速处理此事,并警告道若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萧屹仔细回想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从离开商州起,到一路行至邺城边界,再到计划绕行青峰林,通过北地岩壁的索道潜入城中。
然而,就在抵达青峰林时,那名逃犯竟突然挣脱了铁链…
萧屹眉头紧皱,审视着面前这条由内卫府所制的铁链,虽然其并非以玄金重铁铸就,却也坚固难解。
事后,他更是仔细检查过,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不禁让他深感困惑:逃犯究竟是如何挣脱铁链的?又为何会选择逃往承光苑?
萧屹沉思良久,抬头间见陈牧立于前,面色随即转冷,遂问道:“上将军,你为何会在此?”
陈牧与萧屹官阶相当,闻言面色微沉,接着开口说:“日前,内卫府竟无故羁押了右龙武卫的一名参将……”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屹断然打断,“内卫府所处理的事务,皆为皇上所关注之要事。无论身份地位如何,即便是上将军遭逢此等情形,亦不得擅自向内卫府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