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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衍大师双手合十,向叶槿容施礼道:“女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叶槿容亦双手合十,恭敬地回应:“家中姨母近来身体不适,虽经多方诊治,但病情始终未见好转。我闻普化寺香火鼎盛,特来祈愿,恳请佛祖庇佑家母早日康复。”
行衍大师闻言,微微颔首道:“女施主孝心可嘉。然,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疾病亦是如此。老衲虽不能解世间所有病痛,但可为女施主指点迷津,助施主寻得一线生机。”
叶槿容听后,俯身叩拜:“多谢大师指点,槿容感激不尽。”
行衍大师扶起叶槿容,引她至禅房落座,随后缓缓道:“多年未见,不知长公主近来可好?”
叶槿容轻声道:“多谢大师关心,本宫一切安好。”
行衍大师微微一笑,继续道:“长公主今日莅临本寺,可是为了十一年前的一桩旧事?”
叶槿容面色平静,稍作沉吟后答道:“当年那桩旧事,除了知情人之外,唯有大师的师傅知晓详情。因此,本宫特意前来,是想向大师求证一些事情。”
行衍大师双手合十,微微闭目,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岁月。他缓缓说道:“老衲的师傅早已圆寂多年,他所知之事也随他而去。”
叶槿容心中微沉,却坚持问道:“傅庭深之死是否另有隐情?”
行衍大师听闻此言,双目微睁,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此事牵涉甚广,老衲只能告诉长公主,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傅施主之死亦非偶然。”
叶槿容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正欲追问之际,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数名僧人急匆匆地赶来,神情紧张地向行衍大师禀告:“方丈,我们在斋堂附近的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行衍大师闻言,眉头紧蹙,沉声吩咐道:“阿弥陀佛,此事非同小可,速速派人前往官府禀报此事。”
半个时辰后,阜州司法参军站在水井边,面色凝重地审视着现场。
这时,一位年轻男子悠然走来,他身着天青色长袍,眉宇间透露着睿智与沉稳,正是南苑谋士秦怀允。
见秦怀允靠近,衙役们立刻警觉地上前阻挡,厉声警告:“此处为命案现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司法参军闻声走来,尚未开口,秦怀允已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玉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只雄狮,栩栩如生,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司法参军一见令牌,面色微变,立刻拱手致意:“原来是京中人士,失敬失敬。”
秦怀允亦抬手施礼,并说道:“在下南苑秦怀允,原在斋堂候斋,忽闻有命案发生,特来查探一二。”
司法参军闻言,眼中掠过一抹疑惑,但很快又流露出几分恭敬。他沉思片刻,开口恳请道:“秦公子既是南苑人士,想必在断案方面颇有心得。下官正为这桩案子犯愁,倘若秦公子愿意施以援手,那下官真是感激不尽。”
秦怀允微微一笑,“既是如此,在下便尽力一试。”
随着秦怀允的介入,普化寺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他细致地勘察了水井及其周边,随后详细询问司法参军关于发现女尸的经过。
司法参军在回忆中向秦怀允描述:“据寺中僧侣所述,今日正午时分,几名小僧前往水井打水,却意外发现井中漂浮着一具女尸。小僧们惊慌失措,立刻禀告了方丈大师。”
秦怀允微微颔首,并追问:“女尸的身份可曾确认?”
司法参军摇头回应:“尚未确认。不过女尸已被打捞上来,现暂置于柴房内,由仵作进行验尸。”
此时,一名小僧匆忙赶来,向司法参军禀报道:“方丈大师请大人移步柴房,长公主亦在那里等候。”
司法参军闻言,与秦怀允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便跟随小僧前往柴房。
柴房内,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木板上,身上覆盖着白布,周围散发出浓烈的腐臭气息,令人感到极度不适。
叶槿容肃立一旁,面色沉重,而行衍大师则双手合十,低声诵经,为逝者超度亡灵。
司法参军撩袍下跪,叩首道:“臣阜州司法参军赵振见过长公主!”
随后,秦怀允也向叶槿容行礼道:“南苑秦怀允见过长公主。”
叶槿容微微颔首,示意二人起身,随后她的目光转向秦怀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短暂沉默后,她以略带责备的口吻对赵振说道:“自今年二月起,阜州、通州频发溺亡案,已有七起之多,前尚书令沈介然之女沈芷兰亦受害。赵参军,你负责此案多时,却迟迟未有进展,为何不上报大理寺,请求其协助调查?”
赵振闻言,脸色微变,他低下头,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长公主明鉴,臣并非有意隐瞒不报,实在是此案太过诡异,臣生怕打草惊蛇,反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他稍作停顿,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臣已暗中调查数月,发现这些溺亡案并非孤立事件,而是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因此,臣怀疑,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叶槿容闻言,眉头紧锁,沉默片刻道:“赵参军所说的诡异联系,究竟是何所指?”
赵振抬头,将心中的猜测和盘托出:“臣注意到,溺亡者的尸体旁都摆放着秋海棠与野蔷薇。且在通州发生的四起案件中,受害者均为家境普通的百姓。而在阜州的三起案件中,除了今日这位女子外,其余均为官宦人家未出阁的女子。”
叶槿容沉思片刻,解释道:“野蔷薇多见于路旁、田边和丘陵灌木丛,而秋海棠又名相思草,常用来象征相思与苦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