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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兰陵关的大路上,风尘扑扑地走着一个人,肩膀上挂着一个小包裹,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他就是孤身一人踏上了去天马国路途的董天鹏。既然已经离开了天鹏山庄,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只一心一意地走路就可以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上观察着经历的一切,发现这里的礼仪、穿着与中国古代并没有什么两样,就连一些风俗习惯也没有什么两样。这里的一切大多数都保持了孔孟时代的缩影,这让他很高兴,最起码不至于茫然失措。
自己曾生活过的世界与这里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时代太落后了,让他觉得特别难受。这里的道路都是老土路,一阵风吹来都会扬起尘土。以前自己不管怎样也算是一个小白领呀,出门自己有车,上下班在水泥路上跑,没有什么灰尘,而且还可以打开空调,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开车,很惬意的。就是那些没有车的人,上下班也可以打的,或者干脆坐公交车,哪像现在,自己还得徒步行军,就连最低消费档次的大巴车都没有,真晕。
他一路快步行进着,一边拿毛巾擦擦汗,嘴里嘟哝着,这什么破天气,这么热,想热死谁啊。这时候已经是九月了,该是秋天的最后一伏了吧,天气怎么还是这么热呢?其实他可以运起浩然真气的,寒暑不
侵,何在乎这天气,以前的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只是他不想惊世骇俗,怕为自己寻找天鹏武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能遭罪啦。
行行复行行,走了很久才走出了不过五十里路,道路两边又已经是大片的树林了,一点儿气都不透,就是闷热。这通向天马国的道路真是太差了,路上有骑马的跑过,立刻就会扬起久久不散的尘土,特烦人。这里的人也真是笨死了,就不能修建条高速公路啊?要致富,先修路嘛,交通发达了,经济才能搞活搞好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落后啊。太热了,等他走出了树林,一眼就发现了路边有一个卖凉茶的茶棚。他大喜过望,立刻就冲了过去,也没有问价钱,端起瓢来,伸进桶里舀起一瓢,咕咚咕咚的牛饮而下,一股凉爽的感觉霎那间就充满了心扉。那个在一旁卖茶的村姑看着他的样子,不仅抿嘴笑了,这种情况经常有,已经不能让她惊讶了。
董天鹏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问:“多少钱?”
“你随便给几文吧,反正也不值钱。”
这里的凉茶是论碗卖的,一碗不过才一文钱,他用瓢喝,一瓢大概有三碗,因为是自己家做的,不过是一些井水,添点儿廉价的茶叶而已,不值多少钱,所以憨厚淳朴的村姑也不计较。
董天鹏看着这个憔悴的村姑,满脸都是沧桑,不由得有些凄凉的感觉,
没有钱的人那里都是,并不区分是什么世界。
他拿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说:“给你钱,不用找了。”
村姑说:“客官,你给的太多了,我不能要。”
“那你就随便收吧。”
善良的村姑看着这个大方潇洒地男人,讷讷地说:“我,我……我找不开,等你下次路过的时候再给吧。”
董天鹏说:“下次什么时候经过,我也不知道,你留着吧,不用找了。”
不管他怎么说,村姑就是不收。这里的一两银子能换一百文钱,一碗凉茶只是一文钱而已,那块银子差不多都有二两多了。村姑一天不过能卖个几十文钱,一般客人都是给铜板的,根本就不必准备零钱的。
董天鹏对于这里的货币制度根本就不明白,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准备铜板,这让他大为尴尬。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哼传入了耳际,随着这声音结束,走过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小伙子,伸手就将那块银子接了过来,用手指运力一掐,就掐下了一点银子,递给了村姑,余下的钱还给了董天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卖凉茶赚不了几个钱,你不知道准备铜板吗?哼,”
说完转身就回座了。
董天鹏脸色通红,就像是吃完饭没有钱结账一样的窘迫,被这少年一讽刺,心里更是觉得憋屈,谁让他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呢,自己也可以用指力掐下点银子呀。这可好,竟然被人认
为是喜欢占便宜的势利小人了。以前的董天鹏可一直都是大方的,几曾抠门过?以前这样多给的时候,服务员都是乐不得地收下了,巴不得你没有零钱呢,省得找零。谁曾想这里的人是这样纯朴憨厚,一点儿便宜都不占别人的。不管怎么说,总之是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他自嘲了一下自己,就讪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息,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和客人。
一个简陋的草棚,摆上几副桌椅,门边是几个大木桶,盛满了凉茶,村姑坐在桶边,呆呆地看着道路,她是不是在考虑今日能不能多赚一点钱?刚才的小伙子坐在靠门的一桌,他的边上还有几个小伙子,一看就有一种彪悍的感觉。这小伙子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五、六岁吧,长得倒是特别秀气,眼眉弯弯的,像是月牙,小巧的鼻子,嘴角总是翘着,流露着一股调皮的样子。茶棚里还有几个人零零星星的坐在周围,看来这个地方还是通衢要道,经过的人还是很多的,如果不是兵荒马乱的,客人应该更多一些。唉,战争真是老百姓的不幸啊,看来只有统一了天下,才能让人们的生活安定下来,才能专心的发展经济,才能让人们的生活更富足啊。
这时候,董天鹏注意到吃东西的人都是自己带的,为什么茶棚不卖点心呢?经营多样化才能赚钱啊,单纯靠卖凉茶,一天也赚不了多
少啊。看着这落后的经营模式,他不禁长叹一声,说:“这里的老板要是能卖点儿吃的东西就好了。”
他边上一张桌子上一个汉子不屑一顾地看看他说:“咄,你傻啊,在这地方卖东西,卖给谁啊?”
董天鹏听这小子骂自己傻,心里有些来气,于是毫不客气地说:“卖给谁,你看不见那些吃东西的人吗?”
这人哈哈大笑,说:“你大概是第一次出门吧,你见谁出门不带干粮?没知识。”
这人的话给董天鹏噎够呛,不过也不能怪别人,是自己孤陋寡闻了,所以他也就不再吱声,默默地坐在那里休息了。
董天鹏确实是初次闯荡江湖,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甚至都不懂日常生活常识,只能傻鸟似地坐在那里歇息,再不敢说话了,唯恐惹来别人的讥讽。自己刚来到这里,不懂的东西太多了,以后如果有机会,自己倒是应该找一个小跟班,那样就不会出丑了。
他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居然看不出周围的气氛不一样。很明显,小伙子一桌上那几个人都是一伙的,散坐在周围的人是另一伙的。看这些人的眼神,个个都是精芒四射,太阳穴部位高高鼓起,显示出内力的高强。他们几个人不时地冲着小伙子那里偷看,不知道有什么企图。这种情形在董天鹏来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局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了,所以那个卖茶的村姑才会离这里
那么远。
由于董天鹏的介入,让两边的人都不禁产生了犹豫,彼此反而消减了一些杀气,但是却依然不可能消除敌意。这些人都在观察着董天鹏,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他的眼神很平和,太阳穴部位也是平平地,一点儿也没有内力高强的征兆,可是他的出现以及怪异的行为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纵然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别人也不敢大意,毕竟此次行动非同小可。
小伙子借着为村姑掐银子的时候,用行动显示了自己的武功实力。在那伙人里面他是最强的一个,想通过这一行为,达到示威的目的,同时也是抱着试探一下董天鹏的底细的目的,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哪方面的人。对于他的示威,那些人脸上虽然流露出一些警惕的神色,却并无惧色,看来两边的实力相差得不是很大,总还得拼一下才会知道谁强谁弱。
两伙人还是那么对峙着,休息过来准备继续赶路的董天鹏总算是看出点门道来了,这是要干仗啊,那可得看看,江湖厮杀可以让自己长点儿经验啊。茶棚里沉默的气氛一直在继续着,谁也不说话,董天鹏更不着急了,不花钱还能长经验的热闹却是第一次遇见,走过路过,机会不可错过,等着呗。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眼看着已经是半下午了,小伙子不禁着急起来。他抬头看看天色,心里知道,天黑了自己就会更危险。他这
次带领一支千人车队,护送一批武器去兰陵关,武器倒不重要,关键是武器里面夹带了二十万两军饷。这可是自己父亲与哥哥的救命物资,决不能出一点儿错误。自己此次绝对是秘密押运,却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刚刚出了太平府就被人给盯上了。现在走了还不足三百里,就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几批追踪的人。这一伙是最胆大的了,公开露面,刚过天龙山麓不远就准备动手了。要不是董天鹏的介入,现在早就动手了。
董天鹏任督二脉已通,他不运功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根本就看不出会不会武功来。正是由于他拿出银子付凉茶的异样举动,让两边都有了顾忌,所以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别人都可以等,唯有小伙子不能等。边关吃紧,军饷严重缺乏,父亲那里已经发出了十万火急的军令,连连催促都已经三遍了,命令太平府立刻往兰陵关运送军饷,并补充损坏的武器。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兰陵将军江云峰,这次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十天内必须运到,否则贻误军机之罪由太平府承担,必将上报朝廷,将延误者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