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柔落荒而逃,生怕他现在,就逼着自己还了那碗该死的奶。
跑出去好远,还能听见身后裴青苍爽朗的开怀大笑。
担心会撞见其他人,时春柔特意绕了个大圈,这才回到这赛马场的入口处。
墨云渡正好也折返回此处。
“督主!”
时春柔提着裙摆小跑着上前,跑得脸颊有些红扑扑,香汗淋漓的。
墨云渡眸底她的光影越来越近,到了面前,漫不经心,看不出喜怒地问,“去哪儿了?”
时春柔立马心虚,眼神闪躲不敢看他,低着头支支吾吾。
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有问题!
他冰凉修长的手指捏住时春柔的下颌,仔细打量,便看清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脸上的泪痕,以及身上那股似有似无,幽冷的松柏香气。
这是,裴青苍身上的味道!
墨云渡瞳孔瞬间睁了几分,眸底弥漫着一种可怖的暗色狠戾,蓄满了森冷的情绪,“去哪儿了?”
时春柔抖得更厉害了,死死咬着唇不吭声。
“事不过三,同样的话咱家也不会说第三遍,你不会说话,那就永远闭嘴。”
这话的意思是,要割了时春柔的舌头。
旁边的勾苏已经从袖腕里掏出了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刃对准时春柔的脸颊。
这下时春柔是真的害怕了,吓得整个人直接抱住了墨云渡,身子软颤,在墨云渡的衣服上来回摩擦着。
她身上是带着奶味的,又掺杂着那股松柏香,来回拉扯墨云渡的神经。
“我给督主闯祸了,”
时春柔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地掉,“我怕督主会怪我,我不敢说。”
一边说,还一边去看旁边的勾苏。
勾苏会意,又见墨云渡没制止,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四周无人,只有紧缠着他的时春柔。
墨云渡垂眸看她,语气没有丝毫感情,寒潭般冰冷,“说!”
时春柔又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方才我的身子不争气要淌水,我就找了个碗接了准备拿出去倒,哪知道泼到了旭盛郡主身上,她身边还有个杨二小姐,一块儿找我麻烦。
还好,还好有位叫莫公子的过来帮我解了围,但我看杨二小姐好像记恨上我了,我害怕得不行,想赶紧跑,结果迷了路差点找不回来。”
说话间,眼泪又继续往外涌。
墨云渡沉默了。
半晌,眉眼间的戾气消散开来,只剩下冷淡的嘲弄,“时春柔,你真会给咱家捅娄子!”
时春柔哭得都抽噎了,“那怎么办,督主,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把我丢出去。”
“那两个人,咱家还不放在眼里,自然也用不着丢你出去平息怒气。”
墨云渡发话,“再说,莫青玄不是替你解围了吗?”
话音落地,他低呵出声,“咱家真当他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还是得在旭盛郡主面前讨乖卖巧。”
声音很轻很轻,但时春柔还是听到了。
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放了下去。
方才那番惊恐隐瞒的样子,都是时春柔演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勾得墨云渡产生好奇,逼她说出原因,然后才好顺理成章的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再稍稍粉饰几句,将后来旭盛郡主和杨茹云离开后,自己和裴青苍的那段隐瞒。
这样,就能不让墨云渡怀疑她和裴青苍认识并且“有染”
了。
时春柔自认这是一步险棋,但起码是走对了!
正想着,一方墨蓝色的手帕递过来,在她的脸上擦拭起来。
但她眼泪实在太多了,手帕都洇湿了,也不见能擦干净。
墨云渡啧了一声,干脆丢了手帕,改用手指来抹。
不同于裴青苍的粗粝指腹,他的手指细嫩如处子,指尖发凉,如同上好的汉白玉,轻拂过时春柔的脸颊,却好似点了一窜火。
火从心口往下烧,到小腹处,烫得她迅速地蓄积了一汪清泉,不知觉地泪眼婆娑,朦胧望向墨云渡,身子不自觉地又往墨云渡身上贴近了些。
脑子里似乎有道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让她吻上去,扑上去,再让墨云渡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