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里心道:“原来练了四川李氏的‘朱砂掌’后,掌心就有一个暗红的印记,这我还是头一回听闻。看来这浑小子倒还真有点名堂,待我再试试这小子。”
想到这儿,他刚想对李越前说些什么,却见柳寒烟身侧的那个中年人正狠狠地瞪着他,似乎在怪他不该向李越前多嘴多舌,又好象这个“朱砂掌”
的印记是一样见不得人的事物,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
郑千里却佯作不知,指了指邻桌的两个人,笑吟吟地对李越前道:“那么李老弟,你再看那二人又练的是什么功夫?”
李越前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当下便照实说了,竟然也是丝毫不差。郑千里点了点头,又用手一指庭院中间的一桌年青人,道:“李老弟,可知那些都是什么人?”
同桌的人见郑千里这么一指,大都明白了郑千里的用心,都幸灾乐祸地看起热闹来。只有柳寒烟眸子中神光变幻不定,显得莫测高深。
李越前这次连看都没有看,道:“那是武林五大世家中的东方、南宫、端木和司徒家的年轻一辈。”
这次倒轮到郑千里吃了一惊,道:“原来你和他们认识?”
李越前道:“不认识啊。”
郑千里奇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武林五大世家的年轻一辈?”
李越前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分别身怀武林四世家的武功。这些武林世家的武
功又不外传,又这么年轻,那他们当然就是武林四世家的年轻一辈了。”
郑千里听见李越前这傻小子说他笨,自然是勃然大怒,心道:“老子本来想你若是同这武林四世家的毛头小子都认识的话,还真不大好办。既然你们之间不认识,那可就别怪老子了。”
他压下怒气,问道:“那么在这些人里面谁的武功最高?”
李越前道:“应该是那个姓东方的,他的‘七星七绝剑’、‘天一真气’和‘断玉掌’都已经有六七成火候了。不过他身后的那两个人的武功比他还要高一些。”
郑千里点了点头,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那么,你和东方少堡主比较起来,谁的武功更高一些?“
郑千里的声音已经大到庭院中每个角落都可以听到了。所有的人听见这突如其来,充满挑衅的言语,便知道有事要发生了。自然地,所有人都不再出声,向李越前这桌望来。原本喧闹的庭院在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东方堡的少堡主东方天英双目中更是射出两道寒芒,注视着这桌的每一个人。
李越前只顾着埋头吃菜,根本没有发现这些变化,当即接口道:“差得太远了,没法比。”
郑千里知道自己所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决定再煽一把火,装作没有听清楚的样子道:“谁和谁差得太远了?”
李越前道:“那个姓东方的比我差得太多了,没法比。”
说着,他一边
埋头吃菜,一边大摇其头。
可是,他这一句话刚一出口,整个刘府大院立刻炸开了锅。东方天英更是怒发冲冠。他自从行走江湖以来,这二三年未逢敌手,原本就心高气傲的他,就更加张狂拔扈了。可是今天,居然有个毛头小子说他武功差得太多,还是当着天下英雄面前说出的,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排开人众,东方天英来到李越前的近前。众人知道好戏开场了,也都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东方天英向李越前拱手道:“这位兄弟,刚才可是说在下的武功和你差得太远?”
东方天英的语气虽然谦和,可是脸色却是铁青的,任谁都知道他是在强压着怒火。
李越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大为惊奇,道:“不错,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还走过来了?”
心中念头一转,他便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向郑千里怒道:“你害我?!”
两眼中立时射出两道野兽般的光芒,瞧得郑千里全身发毛。而柳寒烟却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子倒不是真傻,只是不谙世务。若真是个傻子,武功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而郑千里见此情形,也知道李越前并不是象他刚才所想的那样是个傻小子。可是,事已至此,他只有硬着头皮道:“李老弟,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胡乱赖别人。你这样说了就赖帐,有没有种?没有种就别说!”
李越前闻言,冷笑
两声,道:“姓郑的,我们这笔帐以后再算。”
郑千里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自然不肯失了面子,当下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现在同老子算这笔帐,又怎样?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柳寒烟及众宾客却都知道,如果李越前的确不如东方天英也就罢了。如果李越前的武功若真胜过东方天英,那郑千里的麻烦可就大了。
却见李越前不再理睬郑千里,向东方天英道:“姓东方的,话是我说的,你想把我怎么样?”
东方天英一怔,以前他行走江湖时,别人只要一听说他是“东方堡”
的少堡主,无不容让三分。可是,面前的这小子似乎要本就没有把“东方堡”
放在眼里。
东方天英冷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在这里吹大气?”
李越前却毫不退缩道:“我知道你是谁有用吗?是不是我知道你是谁,就该吓得全身发抖?还是得吓得屁滚尿流?你就算当真是‘东方堡’的那个什么少堡主,我凭什么就该怕你?‘东方堡’就这么了不起啊?”
东方天英本来想抬出“东方堡”
的名声,吓唬一下李越前。谁知竟被李越前识破,而且还把他嘲弄了一番,不由得恼羞成怒。而郑千里见李越前此刻突然头脑清楚起来,言词颇为犀利。心中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轻率鲁莽开始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