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翼栋愣了一下,遂反应过来:“是汤科长吧?!”
何豆豆苦笑道:“看来你还真了解你那位高中同学。”
何翼栋:“别乱猜,我想是贺崟自己看中的。”
何豆豆对倪翼栋睁大双眼说瞎话十分的气愤,她冷哼着放下电话。她与倪翼栋曾经蹭着酒劲发生了关系,两人都十分清楚,这与爱情无关,有关的是利益。
倪翼栋放下电话,他心里是认可何豆豆的话的。倪翼栋不禁在心里为晨夕捏了一把汗,晨夕还真敢玩,为了报复晨夕居然真的跟贺崟搅合在一起。他现在更加肯定晨夕一直在黄广益的面前做戏,做出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晨夕终于盼来了她盼望已久的解放,她现在乐翻了天。贺崟走了,雷翊也有了新的办公室。鲁智也离开政府办。汤祖德又跟着去了北京要一个星期以后才回来。贺崟刚才上飞机时告诉她如果想好地方就提前跟他联系。他好做安排。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大笑三声。
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晨夕回头一看,原来是黄广益。
“晨夕,是不是贺崟走了,你特别高兴。嘿嘿,我也很高不人,要不今晚我们去喝酒庆祝吧?”
晨夕:“……”
“怎么?又在心里腹诽我脸皮够厚是吗?”
对于黄广益的自知之明晨夕很满意,她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
“今天过来有事吗?”
晨夕给黄广益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十点在三楼会议室有一个会,是关于我厂里技改项目具体实施的细则。现在贺崟走了,换成殷万福管这个事,我的日子好过多了。”
黄广益的表情很放松。
“你声音小点,隔墙有耳。”
晨夕对于黄广益在这里也口无遮拦的,很不高兴。
黄广益看着晨夕,今天天气有些凉,晨夕穿着一条低腰的牛仔裤配上一件收身的米色小西装。偶尔就会露出她小蛮腰上的一节嫩肉。在这里,黄广益到底不敢太过放肆,他克制着摸一把晨夕小蛮腰的冲动,邪笑着说道:“晨夕,跟你一起办公的男同事个顶个的倒霉,每天都要流鼻血的。”
晨夕瞪着黄广益:“关你什么事?!”
黄广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
“说吧,是我。”
“雷翊的任命已经下文了。政府办的副秘书长,一步到位。贺崟真是好本事。还有听说他的新秘书是原来市委值班室的科长,看来是有人推荐的。”
“你对这个人了解吗?”
“是为了老婆才到这里来的外地人,好像是人民大学毕业的。不知道贺崟怎么会看上他,一个无根无基的外来户。”
“好的,我知道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
放下电话,黄广益就这样看着晨夕。晨夕被他看得发毛:“你干嘛这样看我?”
“当然要看清楚。我的未婚妻现在可是长大本事了。”
“神经病!”
“雷科长就要变成雷副秘书长了。你老板选了谁做新秘书?”
黄广益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晨夕巧笑倩兮:“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晨夕立刻想到刚才那个电话一定是有人给黄广益通风报信。
黄广益愣住了,他没想到晨夕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他以为晨夕会继续装傻充愣来敷衍他。
晨夕一点也不担心。对于黄广益与贺崟之间的博弈,其实她一点兴趣也无,说到底就是如何平衡彼此关系的问题。
昨晚贺崟告诉她:“每个国家的做事方式,说话技巧都与这个国家的文化有关。中国人尊崇儒家文化,也就是孔子。儒家文化讲究中庸之道,也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即使是完全一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情况下,性质也可能完全不一样。所以在不能确定是什么样状态的情况下,大部分的中国人是不可能有明确的态度的。在中国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讲究一个平衡。”
晨夕如雷轰顶,她又学习了一项生存的技能。
黄广益酸溜溜地:“看来你老板很信任你。”
“当然,因为我是可信任之人。”
晨夕毫不犹豫的回答,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遮掩了。
黄广益伸出手,笑着说:“同志,握一下手吧,我终于找到‘脸皮厚’的队伍了。”
晨夕咯咯地笑了起来,“勇气可嘉,敢于直面自己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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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广益看着晨夕,语气缓慢而坚定:“晨夕,其实真正需要勇气的是等待真爱,在滔滔浊世,物欲横流的时候,保持一颗自己的心,不偏不倚,等着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就像钻石,颜色、净度、切割、镶嵌……每一颗都与另一颗不同。并不是最大、最闪、切工最好的那颗,而只是你一眼看中,最喜欢的那一颗。仿佛爱情,注定独一无二。晨夕,我会一直等的……”
晨夕:“……”
黄广益走了,晨夕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里。而不知道什么停了。晨夕走出办公室,站在回廊上。雨后的春天,空气中弥漫出一种浓郁的暧昧气息。鸟儿的叫声变得特别的清脆,天被洗得那么的蓝,有一种腻腻的甜味,院子里的茶花开得更娇艳了,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向世人展示着它短暂而热烈的娇媚。晨夕走到茶树下,无视不远处保安的怒视,从容地摘下一朵正怒放着的红茶花别在小西装上。
晨夕的身后传来尖刻的声音:“抓小偷!”
晨夕回头一看,原来是何豆豆。晨夕嫣然一笑:“豆豆。”
何豆豆:“咯咯,晨夕,真是春风满面呀!”
晨夕笑吟吟地回答:“当然,豆豆。你不觉得很应景吗?春天来了,真美。”
晨夕弯下腰,又摘了一朵山茶花,她拿着茶花使劲地嗅了嗅,然后递到何豆豆的面前,“豆豆,送给你。茶花会让你快乐的。”